」我的声音嘶哑哽咽。
「沈誉你说我的肚皮恶心，难道是我想这样的吗？
「当初我说过不想生的，是你要我生，说你会永远爱我的……」
「可是呢，我陪着你刚过上好日子，你就背着我去找宋瑶，沈誉，你才是真的恶心！」
我边骂，委屈的泪水边控制不住的落下。
「你这么说，是怪我吗？」沈誉别开眼，面色难看。
「当时我又没逼你，你要真不想生就打掉啊，还不是你自己贱。」
沈誉像是想到什么，又转回视线，嘲讽的看着我。
「是啊，林棠，你当初自己做的选择，怎么现在是后悔了吗？」大门被打开，一身漂亮白裙、身段窈窕的宋瑶走了进来。
我猛的看过去，「你把家里的钥匙给她了？」我声音有些尖锐。
沈誉不说话，宋瑶走过去，挽起他的手，笑得甜蜜羞涩：「是呀，沈誉昨晚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呢。」
宋瑶轻轻抚摸肚子：「还有，林棠，生孩子哪会得那么多病，那么多人都生了，怎么没见她们哭诉？如果真的有，那她们为什么还要生呢？
「所以呀，你就是在扮可怜，想博取沈誉父子俩的同情，可惜，你是不会如愿了。
「小尧呀，阿姨也很想你是我亲自生下的，可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没关系，我肚子里有了个小宝宝，我们把他当成你生下来好不好呀？」
「好呀，瑶瑶阿姨！这个提议真棒！」
沈谨尧转向我：「妈妈，我真不想被你生下来！
「你这样歇斯底里更像恶毒的老巫婆了呢，一点都没有瑶瑶阿姨的温柔。
「如果我可以选，我要瑶瑶阿姨把我生下来！」
沈谨药叉起飞机型蛋糕的机翼，边往嘴里塞，边嫌弃的说。
我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我没想到我积压多年的委屈说出来他们丝毫不在意，还轻飘飘的用更尖锐的话来否定我、打压我。
仿佛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可我只是爱他们啊，爱到可以全心全意为他们付出，爱到有些失去自我，爱到……选择忽略那些早就察觉的不同寻常。
「林棠，你别怪我，谁让你不好好收拾自己……
「我现在功成名就，带你
，下意识反驳。
「你和宋瑶的事，我知道了。」
我盯着沈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三年前，国外，破镜重圆。」
「那只是阿瑶在胡闹，当不得真。」沈誉眉头皱得死紧。
「所以你承认你去找她了？你每次说去国外出差其实都是去见宋瑶了，你还把儿子带过去，沈誉，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哑着声音问。
沈誉站起来，沉默一会，才低声说：「阿瑶一个人在国外太不容易太孤独了，我只是带儿子去陪陪她而已。」
「她手段那么高明，哪里会孤独？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的人扑上去，用得着你带着儿子巴巴的贴上去陪……」
啪！
我的话被打断。
我被沈誉重重扇了一巴掌，我捂着脸，愣愣看着他。
他以前说过舍不得动我一根指头，可现在，却因为说了句宋瑶而毫不犹豫的打我。
「林棠你多大年纪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你和阿瑶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沈誉沉着脸，怒声道。
「就是，妈妈你太坏了，不许说我漂亮的瑶瑶阿姨的坏话你个老巫婆！」
一回来就被桌上蛋糕吸引的沈谨尧，一开口就是为宋瑶说话。
宋瑶年纪小、漂亮……
我年纪大、老巫婆……
可我也才二十八岁啊，我明明只比宋瑶大几个月而已。
我回想起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头发稀疏、面色疲惫，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
脑海中宋瑶最近的照片浮现，是年轻的娇俏的，的确很漂亮，看起来才二十出头。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沈誉那张依旧年轻俊美、没多大变化的脸，想起沈誉的那句「她的肚皮皱巴巴的，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沈誉，你是嫌弃我现在不漂亮了吗？」我声音哽咽的问。
沈誉沉默着，没说话。
默认了。
「可我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啊！
「我大学毕业就生了沈谨尧，因为跟着你沈誉，那时的你穷，没钱，请不起保姆，我刚生完没几天就从医院出来，没日没夜的照顾我们的儿子。
「月子里的我休息不好，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整天抱着沈谨尧这个小哭包，得了腱鞘炎，腰也经常疼得直不起来……
，才百来块钱。
是沈誉当年向我求婚的戒指。
那时我们过得是真的落魄，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沈誉就偷偷买了这对银戒指向我求婚，领了结婚证。
没有婚礼，也没有婚纱照。
他承诺等有钱了，他一定会弥补给我一个巨大的粉钻和盛大的婚礼。
可早在三年前，我们就过上了富裕的生活，沈誉却没一点表示。
我心底到底是期待那些的，想要有仪式感，想确认沈誉对我的爱。
于是我主动提过想补办婚礼。
可沈誉只是沉默的看了我很久，那打量的眼神不知为何让我感觉有些难堪。
许久之后，他才扭头冷淡的说，他很忙，没空搞这些没有的仪式。
我一边哄着因为不给吃糖就撒泼的儿子，一边勉强笑着说不急，忙的话可以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三年。
可他好像忘记了给我的承诺，从不提这些。
也从不主动给我买什么礼物，纪念日生日等特殊日子也只会给我转一些钱。
我曾向他撒娇，问他为什么不给我买礼物。
他只头也不抬的说自己很忙，眼光也不好，不会挑，说转钱给我自己买。
回想起刚在一起时沈誉送我的礼物，像什么用了过敏的化妆品、丑出天际的衣服饰品……
那时的我听这话还挺高兴挺认同的，心想自己买就自己买。
所以也不在意四岁的儿子童言无忌的说妈妈这样说话好丑好奇怪。
可女主一回国，他就带着儿子去见她，还主动送她天价粉色钻戒。
那枚钻戒很漂亮很精致，和沈誉以前送我的那些饰品放在一起，就如真正的丑小鸭群里不小心闯入了一只高贵优雅的天鹅。
你其实会挑礼物的吧？你只是懒得费心送我而已。
在你心里，恐怕是我不配拥有这些吧。
我抖着手点开宋瑶的头像，翻看她的动态。
我之前应该是被宋瑶给屏蔽了，现在她回国了，不想装了，就把我拉出来，明晃晃的给我看。
三年前的一张照片让我呼吸一滞。
照片上只是男女交握的一双手，男人的手无名指上戴着的素银戒指我分外熟悉，是沈誉。
照片配文是破镜重圆(脸红)
我悬着的心终于
我在男主最落魄那年攻略他成功，怀着孕嫁给了他。
因为生活窘迫，产后得不到好的休养，我的身材走形，留下了很多后遗症。
松弛布满黑色妊辰纹的肚皮、脱发漏尿、腹直肌分离……
每一个都让我很崩溃，但是没关系，我很爱男主和儿子，他们也爱我。
爱可抵万难。
可女主一出现，虚假的爱就消失了。
男主说：「阿瑶，她的肚皮皱巴巴的，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七岁的儿子也说：「妈妈这么大了还会尿裤子，太丢人了，我要瑶瑶阿姨做我妈妈！」
我疲倦的垂下眸。
脑海中，叮！报复系统已上线
1
餐桌上，我亲自动手准备了一下午的大餐早已冷却。
摆在正中间精心制作的飞机型蛋糕上面插着的七根彩色小蜡烛一直未被点亮。
我麻木的坐在桌前，一遍遍看着宋瑶刚刚发在朋友圈里的视频。
视频里，我的儿子沈谨尧面前是一个大大的普通水果蛋糕。
他顶着生日帽，笑容灿烂的闭着眼，两手交握在胸前，大声许着愿。
他说：「我希望瑶瑶阿姨来当我妈妈！」
「为什么呀？」宋瑶闻言娇笑着反问。
「因为妈妈丑死了，什么也不会，就知道管着我！」
「而且妈妈年纪那么大了还会尿裤子，太丢人了！」
听到这话再次从儿子嘴里说出来，我的脑子嗡了一下。
一年前深秋，沈谨言贪玩不小心落水，我因为跳下水救他回去就着凉发起了高烧。
沈誉出差去了，我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呆在家，于是艰难的一起带去了医院。
当时头昏脑涨，咳嗽得太厉害，忽然下腹一热。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沈谨尧就嫌弃的甩开我的手，捂着鼻子大声说：「妈妈，你怎么尿裤子了，咦，好恶心！」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又漏尿了。
生完儿子后，我就控制不住会漏尿。
平时一年到头都会垫着卫生巾，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给忘了。
大庭广众之下，我就这样被亲生儿子嫌恶的指出尿裤子，听着周围隐约的窃窃私语，那时的难堪难以忘怀。
回家后我曾伤心的问儿子为什么要说出来，可他却笑嘻嘻
的说忘了，笑着撒娇要我去做好吃的。
而现在，说忘了的沈谨尧却像讲笑话般说了出来。
原来他是嫌我这个妈妈丢人啊……
视频还在继续。
「我妈妈头发都快掉光了，一点都不像瑶瑶阿姨这么漂亮，还什么东西都买给我吃，对我那么好，我最喜欢你了！」
沈谨尧睁开小狗一般亮晶晶的眼睛，欢喜的紧盯着镜头这边。
恍惚间，我想起了四岁以前的沈谨尧，那时小小的他总是用这样孺慕眼神看着我。
嘴里也经常念叨着喜欢妈妈，可现在……
他在我拼尽全力受尽痛苦生下他的那天，许愿要很可能是他爸爸出轨对象的女主来当他妈妈。
用因为生下他才落下的各种难堪的后遗症来羞辱我贬低我，以此来讨女主欢心……
宋瑶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小谨尧你个小坏蛋，你这么说你妈妈会伤心的。」宋瑶笑声更大了，假意指责道。
「伤心就伤心，她烦死了。我们别管她，瑶瑶阿姨，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我们的小宝贝啦！」宋瑶状似无奈的说。
「太好了，我爸爸也喜欢你，瑶瑶阿姨你来我家当我妈妈吧！」沈谨尧欢呼。
「这可得问你爸爸呀。」宋瑶语气羞涩。
「爸爸爸爸，可不可以让瑶瑶阿姨当我的妈妈呀！」沈谨尧闻言转微微转头，满眼期盼的问沈誉。
一只大手抚上了沈谨尧的小脑袋。
是沈誉的手，他本该戴着枚素银戒指的无名指上空空如也，只能看到淡淡的一道印子。
我的心再次刺痛起来。
沈誉的声音随之响起。
「谨尧，不要胡闹！」语气柔和，充满无奈的笑意。
不答应不拒绝。
没有明确回答，却也表明了沈誉乐在其中的态度。
我再往后一滑，是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粉色钻戒。
旁边还写着感谢沈总送的我心念已久的粉色钻戒哟！真是一个大惊喜呢！(脸红)(脸红)(爱心)
我怔怔看着那枚钻戒。
又低头看自己带了六年的银色戒指，泪水不自觉落下。
2
我手上带着的是一个很普通很廉价的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