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齐佳白姒的其他类型小说《洛阳诡事齐佳白姒全文》,由网络作家“阿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玉压根没想好帮是不帮,虽说张师是他师弟的徒儿,可到底从未见过,能在江家帮一次白姒就已经是看在这个关系的面子上了。他两根手指搓了搓,还浪费一张灵符,这钱该怎么要呢?温玉心里想着这些,对白姒的举动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下意识干笑了一声作为回应。“对了,刚才那可只是请他帮助的费用,你们要需要什么材料,得另外给。”楼之遥举起三根手指搓了搓,意思再明显不过。白姒这下是真的麻了。“那......还需要什么?”白姒看着的是楼之遥,话却是问温玉的。“七白灵蔬。”温玉言简意赅,却把白姒吓得不轻。“啥玩意儿?”白姒的脸都已经开始扭曲了,七白灵蔬这东西说珍奇也不是多珍奇,但用来救命的,那肯定是个中翘楚,这就不仅仅是珍奇,而是凤毛麟角了。“嘿,那不是巧了吗...
他两根手指搓了搓,还浪费一张灵符,这钱该怎么要呢?
温玉心里想着这些,对白姒的举动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下意识干笑了一声作为回应。
“对了,刚才那可只是请他帮助的费用,你们要需要什么材料,得另外给。”楼之遥举起三根手指搓了搓,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姒这下是真的麻了。
“那......还需要什么?”白姒看着的是楼之遥,话却是问温玉的。
“七白灵蔬。”
温玉言简意赅,却把白姒吓得不轻。
“啥玩意儿?”白姒的脸都已经开始扭曲了,七白灵蔬这东西说珍奇也不是多珍奇,但用来救命的,那肯定是个中翘楚,这就不仅仅是珍奇,而是凤毛麟角了。
“嘿,那不是巧了吗?”楼之遥将喝完的奶茶杯丢在垃圾桶里,笑眯眯的说道:“这东西咱们鬼市就有。”
温玉倒是没多废话,问了价钱,扭头和楼之遥一起盯着白姒。
白姒心里苦啊,可她又不能省,咬碎了牙也得把这钱花了。
再一次掏出手机付款,白姒已经像是被抽走灵魂的咸鱼,面无表情的问啥时候开始?
“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天气好,不如就现在吧。”楼之遥一双眼睛扑扇扑扇的看着温玉,温玉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点头说好。
这些年他虽然没有来洛阳,但从别的地方进入过鬼市,每一次都得找楼之遥买需要的东西,来来回回的,早就熟络了。
虽然打从第一次见面温玉就感觉楼之遥对自己很熟悉,后来时间长了,他以为那是她的自来熟性格所致。
可不管如何,楼之遥对自己可真就跟亲人一样。
所以,他默许了她说自己是她大侄子,也默许了有些时候她替他做一些自己犹豫的决定。
且事实证明,楼之遥除钱以外,没坑过他。
白姒干笑一声,说不上来心里都有啥感觉,不靠谱反正有那么一丝丝。
再者今天这天气,它跟好哪儿搭边儿了?
“保险起见,我把法阵就设在鬼市中间那棵槐树下,麻烦楼姐你现在去拿七白灵蔬,我们半个小时以后就开始。”
白姒没想到温玉行动力这么强,确定要做,他立刻就起身打算出去开干。
“需......需要我做什么?”她小狗似的跟着温玉往外走,等出了门这句话才堪堪撵上温玉的脚步。
“把你身上那东西的每次出现都详细跟我说说。”
白姒没有迟疑,把女妖是怎么出现,在什么时候出现,到这一次说了和江家别墅里那东西一样的话这些都告诉了温玉。
“他回来了?”温玉顿住脚步,侧头看了眼白姒。
“对,那东西和我身上的女妖都是这么说的。”
温玉沉吟一声,“先解决你的麻烦,其他的随后再说。”
白姒嗯了一声,心想要是活不过今晚,那还说个球。
从知道鬼市,到进入鬼市,白姒活动的范围其实一直都只有入口到楼记这一段距离,而温玉所说的槐树则在鬼市的正中间。
走在从来没走过的街道上,白姒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两边的店铺瞄,除了之前老杨进去的小饭馆外,还有一家理发店,老式的,透过玻璃橱窗能清楚看到里面的煤油灯和拿着剃刀给人理发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似乎察觉到白姒的目光,微微侧头冲她轻轻一笑,白姒却瞳孔微微收缩,他刚才的眼睛像是暗夜里看见的野猫,虽然只有一瞬间,白姒却看的很清楚。
这个拿着剃刀的年轻男人,并不是人。
“他叫玄色,是只猫妖。”
冷不丁另一边有人说话,虽然轻柔,却又似千锤百炼过的刚,很矛盾,又契合的很完美。
白姒转过头去看,见是一个穿着典雅的年轻女人。
“她是鬼市花店的老板巫姜,鬼市所有银杏叶都出自她的铺子,还有这七白灵蔬,也是她的。”楼之遥抱着个透明石盒从巫姜身后不远处的铺子里出来,冲着温玉点头,意思是东西拿到了,随时可以准备开始。
白姒朝巫姜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心想这位肯定很有钱,她手里那片最普通的银杏叶都要卖到六千多,上头还有八千多和一万多的,而且她听说一万多的每年还得交什么维护费,又是两千多。
再加上这七白灵蔬,白姒有理由相信,这花店别说日进斗金了,就是分分钟进个斗金,应该也绰绰有余。
“我想和你们一起过去,不妨事吧?”
巫姜看着温玉,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鬼市的街坊邻里没啥特殊爱好,就是喜欢凑热闹,待会儿阵法启动,闻着味儿过来的肯定不少。
“不妨事。”进出鬼市多次,他自然知道这里商户的爱好。
等到槐树前,起初的几个人已经变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不少都是白姒头一次见,连是人、是妖还是鬼都不知道。
不过白姒没多余心思想这些,因为她被震撼到了,她几乎要把后脑勺贴到后脖颈上才看清槐树的大致样子。
这树如同一把巨伞一样在头顶撑开枝叶,一直延伸进黑夜里,无边无际。
“老槐树听说已经千年了,还有树魂,可惜很多年前就没人再见过,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楼之遥看白姒的样子就知道她好奇。
“树魂应该还在,只是不在这里,不然这树早该枯萎了。”巫姜上前摸了摸树干,灵气很足,再活个千儿八百年的不成问题。
“所以是打算用这千年槐树帮我?”白姒脑子不算笨,震撼过后就想到了温玉选在这里的目的。
温玉嗯了一声,“千年之物自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多少能帮你拖延住命劫带来的反噬。”
女妖一旦被驱除,被影响已久的命劫一定会爆发,到时候白姒恐怕扛不住。
“行,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白姒很配合,她看得出温玉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么自己听话些,能加一分是一分。
“以树为中心,三尺九寸之处盘膝而坐,别的什么都别做。”
亓六回到屋里,一边擦鼻子一边喊着倒霉,“他们还真供奉过狐仙儿,不过是全屯子一起供奉,那它干啥只针对我呀?”
温玉靠在柜子旁玩儿手机,闻言坐直了身体,“它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你们俩,为了不浪费时间,狐仙你们俩去解决,百日咒交给我。”
直到和亓六裹得厚厚的进了山,白姒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没搭对,怎么就同意分开行动呢?
“小白,哥不是质疑你啊,你真能对付得了狐仙儿?”
亓六拿着地图一边看路,一边还不忘从白姒那儿求个安全感。
“我昨晚情况比你好不了多少,你觉着呢?”白姒这会儿心情比上坟还沉重,昨晚那狐仙儿一个照面就把他俩折腾得要死不活,要不是温玉及时出手,邵家可能得多准备两副棺材。
“我......这......”亓六原地跺了跺脚,“那咱咋办?总不能真去送死吧。”
“走一步说一步吧。”虽然不知道原因,白姒竟然愿意相信温玉不会害她。
亓六叹了口气,“也没啥别的法子,说不定咱还找不到那小庙,这都百来年了,谁知道还在不在。”
邵家屯虽然没有再供奉过那位狐仙,但曾经为狐仙立的小庙却没有毁,邵女士去找了村里年纪最大的婆婆问了位置,简单弄了个地图让白姒他们带着。
可是两人进到山里大半天了,除了深深的积雪,别的啥也没看见。
眼见着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亓六提议先回去,夜里的雪山就跟死亡盲盒一样,指不定哪一步就能免费来个黄泉路直通车。
白姒扬头看向望不到边际的树林,默默点了点头,“明天早点上来吧,不行找个熟门熟路的......”
她话都没说完,身边的亓六突然停住了,脑袋以诡异的姿势动了动,忽然往地上一趴,飞也似的朝山林深处冲去。
“亓六!”
白姒根本来不及拦他,眼睁睁看着亓六飞速向前,眼见着人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她来不及多想,艰难地抬腿去追。
可是亓六的速度太快,要不是雪地上留的那点痕迹,白姒根本追不出多远就肯定跟丢。
即便如此,白姒也跟得极为吃力,雪山林子里的雪越走越深,开始她还能小跑两步,到后来就只能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挪。
前头的亓六早就没了踪影,痕迹也越来越微弱。
白姒心知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然找到亓六估计也只能是收尸。
“试试吧。”
她深吸一口气,气管儿被冰冷刺骨的空气刺激得生疼,她却管不了那么多,双手凭着记忆磕磕绊绊地掐诀结印。
第一次白姒什么都没搞出来,反倒被头顶积雪砸了个正着。
“我还就不信了,区区轻身术我弄不出来!”她不死心,第二次再来,竟然就真的感觉到自己浑身轻了不少。
白姒不敢有片刻耽搁,用力朝前一跳,在雪地上飞掠过去,不多会儿就看见了还在飞快朝前狂奔的亓六。
她这会儿才看清亓六的动作,像极了那晚逃走那只狐狸的样子。
白姒眼珠微微一转,当即决定跟在亓六身后,如果真是那只狐狸,也许他们不用地图也能找到那间供奉的小庙。
约莫跟了十来分钟,亓六的速度慢了下来,白姒远远看见亓六的手已经冻得发紫,如果没有好的法子治疗,他那两只手肯定要废。
好在很快白姒看见了矗立在林子后的小庙,此刻小庙里头隐隐有微光,微光外有两个并排坐着的影子。
白姒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一个狐仙儿都棘手,不会有俩吧......
亓六越靠近小庙,动作就越迟缓,最后直挺挺摔在了庙门前。
小庙里并排坐着那俩没有动静,白姒也不敢轻举妄动,即便她这会儿完全感觉不到除风雪外的任何不同寻常。
可等了好一会儿,白姒心里越发觉得古怪,它们到底把亓六弄来干吗?不会就是看着他在雪地里冻死吧。
咔咔,诡异的声音响起,白姒一瞬间汗毛倒竖。
她不敢放松警惕,死死盯着小庙里并排坐着的两个东西。
嗖!
几乎是本能的,白姒人朝前猛地扑倒,接着听到一声树皮被撕裂的声音,她想也没想朝着一边立刻翻身,果不其然,她刚才扑倒的地方从天而降一只浑身黑灰的狐狸,锋利的爪子把雪地都撕开了一大块。
白姒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爪痕,木剑已经被她握在了手中。
狐仙儿虽然是仙家,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怕,这木剑师父说过除非是大罗金仙,否则什么样的东西都打得了。
从前白姒修不了道法,木剑也就当个辟邪的摆设,现在却今时不同往日,老槐树给她续命的时候她又得了不少灵气,御剑就更加随心所欲了。
看见木剑出现,黑灰色狐狸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副要把白姒生吞活剥的样子。
白姒心中疑惑,这木剑是师父留给她的宝贝,据说更早是她师父从昆仑派带出来的,怎么看都跟眼前的狐狸没啥关系才对。
可它不会无缘无故这么上火。
狐狸刺耳的叫声响起,眨眼功夫已经到了白姒跟前,这次直接朝着她脖子来,看来是打算直接杀了了事。
白姒想都没想把木剑掷了出去,金铁撞击声响起,狐狸退到了小庙门前,一双眼睛森冷无比地看着白姒,突然咧了嘴。
这一下周遭的风雪似乎更冷了,白姒只觉得后脖子都要结冰了。
但下一秒发生的事让她更冷。
小庙门口倒地不起的亓六姿势扭曲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几乎翻得只看得见眼白,脖子耷拉在一边,举起那双冻得紫胀的手就朝白姒扑咬。
亓六的动作像极了动物,一次没扑咬到白姒,立刻掉转头继续攻击,几次撞了树摔了跤都跟不知道疼似的,只想找她拼命。
黑灰色狐狸抖了抖身上的毛,双眼森森,在白姒躲避的空档猛然起身蹿了出去。
白姒有点犯愁,要真是那地摊老板,这都过去五年了,她上哪儿找人去?
沉默的空档,温玉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扫了一眼冲白姒说道:“找到线索了,走吧。”
白姒嗯了一声,满是疑惑。
温玉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鬼市把老杨头的事托给他,白姒又刚好欠老杨头的钱,理所当然得帮忙。
这个理由白姒肯定不能拒绝,修道的都很清楚,活人钱好欠,死人可不行。
她以为温玉会去大伯家看情况,结果他们上了车出了村,去的方向还是江家别墅所在。
白姒直到见到江月,脑子里还有些乱,她想了不少可能,就是没想到为什么要来见这个小女孩。
“姨姨,我记得你,你来看过月月。”
江月软糯的声音让白姒的心一软,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阿月记性真好,我......”
白姒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瞳孔微微收缩,不着痕迹地收回手,“阿月最近好吗?”
“嗯,月月很好,就是很想妈妈。”
江月说着瘪了嘴,眼圈红红的,没一会儿就掉了眼泪。
“阿月不哭,你妈妈很爱你,也一定会想着阿月的。”
白姒仔细观察着江月的表情,这孩子看着不像作假,但她那时来江家别墅用了隐身符,除了那老鬼和齐佳外,没人能看到她才对,江月为什么会说她记得她?
“阿月睡吧,梦里你妈妈会去找你的。”
温玉一开始在屋中四下打量,这会儿才走到江月身边低声安抚。
江月嗯了一声,没有任何预兆地倒头睡了过去。
白姒瞪大双眼,看着温玉缓缓收手,“你干嘛?”
“办正事要紧。”
温玉说着取出随身带着的银针,随着银针纷纷落下,不多会儿就见江月眉心慢慢探出一根月白色细线,而那细线最终落到了白姒手腕上。
“果然她也是。”
白姒微微歪头,随即后知后觉问道:“借寿吗?她这么小,怎么还需要借寿?”
借寿最初是为了给濒死之人续命用的,后来一些富贵的人为了想多活几年,也会找自愿卖命的人借寿,当然了,为了不欠下孽债,借多少寿,就得给相应的报酬。
价钱对方开,还不能讨价还价。
而江月似乎并没有这些非得借寿的原因。
何况她都这样了,谁家好人给孩子借寿借她的?
“不算是吧,她应该和女妖一样,都只是一个媒介。”温玉从口袋里摸出符纸折成纸鹤,分别放在江月手心和眉心上,“那东西还没来,咱们先干别的。”
“别的?”白姒是真觉得自己跟不上如今温玉的脑子。
“叫你来是招魂,开始吧。”
白姒呆滞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这青天白日的,叫她一个只带了手机的人招魂?咋的,打电话叫啊?
像是知道她心里想啥,温玉默默地拿出所需的东西,然后又默默地把窗帘给拉上,顿时整个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还需要什么?”
温玉的声音在白姒身后响起,白姒干干的回了句,“看不见了,得开灯......”
就在白姒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柔柔软软的笑声的在房间里响起,直笑的白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能感觉到漆黑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自己,没有杀意,却阴寒无比。
啪嗒~
灯猛地被打开,突然的亮让白姒眼前花了一下子,但她也反应极快地祭出了木剑。
当的一声之后,木剑被弹了回来,白姒顺势接住,这才看清刚才离自己那么近的竟然是本该被她封存起来的陶泥人偶。
只是眼下这人偶有点不同了,她长出了头发,且像是直接从人偶身体里往外生长出来的。
那头发密密麻麻,把原先的灵蛇髻遮盖的严严实实。
长发一直垂到了人偶脚边,正和蛇一样缓缓蠕动。
白姒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想也没想再次甩出木剑,与此同时手上掐诀,一个破字说得铿锵有力。
她至少拿出了一大半的实力,但木剑依旧被弹了回来,雷决也没能直接落到人偶身上,半路就被一缕头发给挡住了。
这让白姒惊讶不已,照理说她现在这实力,即便是遇上厉鬼邪岁也不见得会落了下风。
可事实上她竟然连个人偶的边儿都摸不到。
“大哥,需要支援。”
白姒十分能屈能伸,见状把木剑一收,朝着温玉喊了一嗓子。
温玉无语,甩出一张符,又用剑指朝前一挥,那人偶原本飘起来要撕碎符纸的头发直接被斩断,符纸稳稳当当地贴在了她额头上。
“我咋觉着她跟女妖一个路数?”
陶泥人偶从半空掉到地上,头发眨眼间全部缩回到了泥胎里,白姒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温玉走上前把人偶捡起来放进口袋,又去看了看熟睡的江月。
“先找齐佳,剩下的晚点再说。”
白姒没有纠结,当即拿了符纸摆开架势招魂。
她师父其实并没有教过她这些,但突然能修道法那天就会了,就好像很久以前用过一样。
齐佳上来的很顺利,看见白姒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白姒哪里受得起这么大的礼,当即闪身到一边,“你这有点夸张了,咱们公平交易,不存在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瞄了眼温玉,示意他有话赶紧问。
温玉好整以暇地坐到椅子上,并没有翘二郎腿,而是姿势端正地坐着,“你找白姒不是自己临时起意,对吗?”
齐佳神色明显有点局促,片刻后点了点头,“我死后徘徊在别墅外,是有人指引我去找的大师。”
但齐佳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那时候着急救自己的女儿,根本没心情多想。
温玉把人偶拿出来,单手用力一捏,一声惨叫乍然而起。
“是这个声音吗?”
齐佳反应了很久才不是很确定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她。”
白姒沉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脑子飞快转动,无奈地发现自己好像每一步都是被人算好了牵着鼻子走。
一月的洛阳下了好几场雪,气温骤降到了零下,一到夜里外面连人影都看不到几个。
这样的鬼天气白姒却要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雪地里,原因无他,来客了。
她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对面那位丧到了极点的女鬼,心想做鬼真好,冷暖不知,不像她,冻得两股战战。
“你大半夜找我干啥?”
白姒声音都有点抖,她里头穿的是睡衣,脚上还是双拖鞋,这会儿脚后跟儿都快没知觉了。
“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她不能待在江家。”
女鬼声音里都是哀求,她被自杀了,在自己家的别墅里,她死没关系,可却放心不下女儿。
“你女儿?她怎么了?”
白姒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江家的儿媳齐佳,两天前的新闻里有她跳楼自杀的报道,说是抑郁症发作,人当时就没了。
“他们要把她当作祭品来换取财运不衰,我的女儿还那么小,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困住一辈子。”齐佳泫然欲泣,却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
白姒皱眉,听出这中间有个大瓜,但在听大瓜之前她还有疑问。
“你是怎么找上我的?”她业务好像没那么广泛,能接触的最顶天的客户也就月入过万,而江家显然不是这一挂的。
“十几年前我来过南村,当时你就在这门前。”齐佳一脸忧愁地看着白姒,“后来张师找过我,只是当时我还对江家的事一无所知,没能帮上什么忙,但这十几年下来,我多少也窥探到了一些东西。”
齐佳所说的那件事发生在白姒九岁的时候,当年齐佳连续一年呕吐不止,医院都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后来经人推荐找到了白姒的师父张师,一碗符水下去就全好了。
白姒自然记得这件事,因为就是那次和齐佳对视她才丢了魂儿,阴差阳错地拜了张师入道,才知道自己身负命劫,十六岁注定横死。
只是从那之后师父没再多谈这个,直到他们相继为她而死,白姒才明白自己活着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见白姒无动于衷,齐佳垂下头发出呜咽声,那声音在这雪夜里凄凄惨惨,好不瘆人。
“大姐,我没说不帮呀,但你既然能找上我,肯定对我的规矩有所了解,你这......”
白姒有些为难,她原本打算毕业了就找份稳定的工作,可一来二去她悲催地发现正常上班根本不行,毕竟一支镇魂香最便宜也得三千多,她一周就得点一支,咋可能供得起。
于是毅然决然重操旧业。
“知道,我知道,你只要救出阿月,我私藏的三十万全都给你。”齐佳眼睛里瞬间有了希望,白姒的规矩是拿钱办事,一分价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白姒咋舌,三十万?果真豪门露个指头缝儿就够她这种小老百姓活大半辈子了。
不过是真是假还得确定一下。
白姒伸手掐诀在齐佳面前一晃,五行之气显现,代表财运的水微微浮动,证明她确实藏得有钱。
松了一口气,白姒心想幸好人死了没多久,还能看见这些,否则她可得慎重考虑。
“成交。”点头答应了齐佳的请求,白姒示意她把自己知道的说一说,她也好知道怎么帮她救女儿。
“江家一早就发现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之所以现在才动手,是因为他们找人筛选适合的八字,想找到替代我这个祭品的人。
很不幸,我的女儿符合,所以在知道她可以的同时江家就设计了我的自杀,接下来他们就会对我的女儿动手。”
齐佳满脸悲戚地看着白姒,“他们算计我也就罢了,左右我已经死了,我可以就此放下,可我的女儿不行,那是我的心头肉,谁敢动她,我就要谁死!”
嫁进江家之前她就清楚贫富差距不会因为江勖的爱而消失,一旦他们感情淡了,她将举步维艰。
所以她不动声色地给自己攒钱,也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不能为这富贵迷了眼,她可以爱江勖,更要爱自己。
但齐佳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祭品?江家供奉了什么?还需要用活人来当祭品?”
“我不知道,但他们江家财运兴盛这么多年,一定和这个脱不了干系。”
从齐佳口中,白姒知道了江家的发家史。
洛阳江家最初是靠着收破烂起家,那时还是民国初,虽然不是太平年月,但跟后来的战乱比,总归好了那么点。
只是江家人能力有限,生意之道需要的八面玲珑和诚信他们有的都不多,所以直到民国十六年,江家也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铺面强撑。
但奇怪的是,民国十七年初,一直平平无奇了十几年的江家突然之间发了家,且一路高走,哪怕是战争彻底爆发前夕,他们也像是能预知一般将财产转移到了海外。
“也许只是巧合吧。”对于齐佳对这件事的看法,白姒并不多认同,那个年代大多数商人是被淹没在了战争里,但也不乏有逃出生天的。
齐佳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如果你知道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你就会觉得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
如齐佳所说,战乱后江家重新回到国内,可接下来无论大小事,江家都像是事先知道一般或避开或顺势而为,总之,短短几十年,江家的产业不仅没有因为战乱或是国内的动乱而缩水,反倒越积越多。
直到近十年,江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一跃成为了中原首屈一指的富豪。
事情到这里其实不多古怪,也许真是冥冥之中该江家财运亨通。
可慢慢的齐佳发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开始只是头晕,后来直接晕倒,再后来频繁呕吐,甚至为自己吐来了一张病危通知书。
为了活下去,齐佳私下托人打听,这才找上了白姒的师父张师,知道了自己是被鬼气侵扰。
也许是心虚,江家对齐佳的举动并没有阻止。
“我恢复健康之后心里仍有疑问,怀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齐佳苦笑,“许是老天也想让我死个明白,我无意中发现了那个上锁的房间。”
再三拒绝江家人的热情挽留,白姒和温玉开车往回走。
白姒一路都很沉默,她把事情捋了又捋,可无论回溯多少遍,发生的那些事看起来都很自然,一点看不出刻意来。
但眼下的事实就是她被算计了,从齐佳找上她......不,从五年前陶泥人偶被送到她手上开始,一切就都已经布局好了,只等一个时机推动。
可她想不通的是,女妖一直以来的心思都是夺取她的身体,为什么要借她的寿?
她应该和江月一样,有没有她的寿数根本无所谓。
脑子里的疑问一直等到晚上进入鬼市才得到答案。
彼时楼之遥和小旅馆的老板老周一起等在房间里,老周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东西都准备好,一定让她说实话。”
白姒顺着老周的目光看见了桌子上一只黑色的石盒子,那上头凹凸不平,像是被人砸过无数回,平平无奇的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但她又能清晰地感觉到从石盒子里渗出的阵阵寒意,像极了阴魂,又不完全是。
温玉把陶泥人偶拿出来,顺手撕了符纸,顷刻间人偶就长出了头发,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也随之响起。
老周再次推了推眼镜,弯腰把石盒子打开,白姒只见里头一只拳头大小的蓝色蜘蛛缓缓爬了出来,先是绕着石盒子转了一圈,之后嗖的一下跳到了陶泥人偶的脑袋上。
白姒这时候已经不是头皮发麻了,她在看见蜘蛛的一瞬间就躲到了温玉身后,手脚都开始发软。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蜘蛛,何况还这么大。
蜘蛛跳到人偶身上以后,毫不客气地张嘴朝她脸上咬,一口撕扯下来一块泥胎,连带着还扯断了好些头发。
陶泥人偶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叫声比之前被温玉捏那一下还凄惨。
“它是专门吃邪物的,你考虑好是被它吃干净,还是主动交代。”
老周笑的斯斯文文,白姒却只觉得看见了现实版的斯文败类,但这行事作风,她莫名有点喜欢是怎么回事?
陶泥人偶没有回答,于是蜘蛛毫不客气地再咬下去一口,这次都不等老周说话,那只会笑的东西终于开了口。
“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人偶用一口蹩脚的中文急切说着。
老周冷笑一声,蜘蛛再次一口咬下,这次撕下来的泥胎更多了,陶泥人偶几乎大半张脸都已经烂透。
白姒强忍着对蜘蛛的害怕,眼睛死死盯着人偶,心想这东西死到临头还想耍花样,可惜碰上了老周这种不好惹的,算她踢到了铁板。
“命劫,是命劫!”
人偶再也不敢有任何小心思,声音都虚弱了几分。
“我时间不多,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老周那双隐在眼镜后的眼睛里有丝丝杀意,他这些年开旅馆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耐心,现在看来成果不怎么显著啊。
“借寿是为了消耗她续的命,命劫本该降临,却因为那些人一拖再拖。”人偶声音顿了顿,“女妖被杀,我寄生在她身上也受了重伤,幸好被那老头捡到,这才侥幸活到了现在。”
可她没想到那老头颇有些能耐,竟然能通过一缕头发追溯到了女妖的过往,要不是她及时阻止,说不定会发现她的存在和不该看到的东西,继而发现主人的整个计划。
“他救了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还有我大伯一家。”白姒的声音平静如水。
“我受了重伤,所以......”
人偶话都没说完,趴在她头顶的蜘蛛再次一口咬了下去,顿时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
白姒垂着眸子,淡淡地道:“你说谎。”
老杨头即便黄土埋到脖子的人,魂魄也足够人偶养伤,但她却不仅杀了老杨头,还冒险杀了她大伯一家,要说只因为养伤,白姒不信。
她直觉这中间肯定还有秘密,这秘密才是人偶不得不杀人的理由。
老周微微眯了眯眼,蜘蛛立刻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为了养伤。”人偶急切地说着,蜘蛛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立刻大声喊道:“秘密,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哦?说来听听。”老周没有任何动作,蜘蛛却缓缓闭上了嘴。
“我知道你们要找树魂,我可以帮你们。”人偶没有立刻说出秘密,而是用找树魂作为交换,想求老周放她一马。
老周看向白姒,这件事是白姒和老槐树的约定,今天他来帮忙也需要白姒付钱,所以当然得征求客户的意见。
白姒压根不知道这些,倒是觉得老周未免太客气,想了想说道:“我这人比较贪心,老槐树和秘密我都想知道,怎么办?”
“那咱们聊得来。”老周抚掌笑起来,再次看向人偶的瞬间冷了脸色,于是不出意外的,蜘蛛又是一大口咬下去。
人偶的惨叫声开始变得虚弱,那头垂到脚踝的长发也开始一根一根化成飞灰,怕是撑不住几口撕扯了。
她终于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话,话音还没落下,陶泥人偶身上突然起了大火,几乎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把人偶烧成了渣。
白姒日语不咋样,听不懂人偶最后说的是什么,不过看温玉和老周的表情,他们应该听懂了。
“她说了什么?有说老槐树在哪儿不?”
两人久久没说话,白姒有点着急地问道。
老周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听说过亓师?”
白姒被问得一头雾水,但很快点了点头,亓师是民国初很有名的阴阳先生,听说当年他以一己之力诛杀了远渡重洋到华夏作乱的日本妖怪。
亓师一生有七子三女,但最终在战乱中活下来的就只有两个。
不巧,白姒就认识其中一个,也是亓师最小的儿子亓六。
可惜的是亓六并没有继承他爹的衣钵,于道法上比她还半吊子,妥妥的神棍一个,
白姒不解。“这事儿跟亓师有啥关系?”
老周捏着眼镜腿儿,“她说秘密和树魂在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