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现代都市 家父吕奉先吕逸吕布完结文
家父吕奉先吕逸吕布完结文 连载
家父吕奉先吕逸吕布完结文 一世浮生若梦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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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吕逸吕布的现代都市小说《家父吕奉先吕逸吕布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一世浮生若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逸虎目四顾,睥睨帐中,众人对上他的目光,各自神情不同。侯成、宋宪、魏续,明显的眼神有些躲闪,额头见汗。李封、成廉若有所思,却坦荡不惧。曹性眼神最为复杂,既有惋惜,又有些潜藏的兴奋,默默低头,怕被吕逸察觉。唯有高顺,满脸不齿,眼神明亮。“你还有什么话说!”吕逸厉声又问一遍。郝萌满头大汗,他知道这罪名无论如何不能被坐实。临敌怯阵,叛军之罪,即便死了也要遗臭万年。他可以认命,但被他藏在雁门关内的妻子儿女,以后难道要背着叛徒之后的骂名过一世吗?“这是污蔑!栽赃!”郝萌大声说道。证据确凿,他无从分辩,当下把心一横,挣扎着起身。“不过是些细软而已,能说明什么?!”郝萌拼命用大喊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他突然发了疯似的指着侯成、宋宪和魏续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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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逸虎目四顾,睥睨帐中,众人对上他的目光,各自神情不同。
侯成、宋宪、魏续,明显的眼神有些躲闪,额头见汗。
李封、成廉若有所思,却坦荡不惧。
曹性眼神最为复杂,既有惋惜,又有些潜藏的兴奋,默默低头,怕被吕逸察觉。
唯有高顺,满脸不齿,眼神明亮。
“你还有什么话说!”吕逸厉声又问一遍。
郝萌满头大汗,他知道这罪名无论如何不能被坐实。临敌怯阵,叛军之罪,即便死了也要遗臭万年。
他可以认命,但被他藏在雁门关内的妻子儿女,以后难道要背着叛徒之后的骂名过一世吗?
“这是污蔑!栽赃!”郝萌大声说道。
证据确凿,他无从分辩,当下把心一横,挣扎着起身。
“不过是些细软而已,能说明什么?!”郝萌拼命用大喊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指着侯成、宋宪和魏续道:“你,你还有你!你们难道没有收拾细软吗?若是这样就算叛军,这大帐之中,有几人无罪?!”
侯成等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指摘吓得大惊失色,齐齐单膝跪地,抱拳辩解道:“末将实无此心,请将军和少将军明察啊!”
“实无此心?”郝萌一声冷笑:“那就是也有这样的行径咯!装什么忠义?我呸!”
吕布闻言,面罩寒霜,冷冷的目光看向侯成三人。
三人顿时觉得如芒在背,额头上冷汗如雨,瞬间湿透皮甲,滴落在地,洇成一片。
“匹夫,你是不是傻了?某刚说过的话,你竟忘了吗?”吕逸冷笑一声。
“竖子你血口喷人,你说的都是一派胡言!”郝萌梗着脖子抗辩道。
“那我再说一次,你是个小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谢谢!”吕逸淡淡的说道。
他不理郝萌,上前一一搀起三人,还不忘细心的替他们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我信他们!”
“你...”郝萌顿时气结。
“我信他们!”吕逸真诚的望着三人,眼神坚定而温暖,“我信他们,是因为我们曾并肩作战。”
三人闻言顿时抱拳,眼里满是感激。
“我信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家就在这里,九原的百姓是他们的家人,帐外的军士是他们的袍泽,这里是他们的根!”
三人低下头,感慨万分。吕逸的话深深的触动了他们。
是啊,即便他们收拾了细软,难道真的能抛下亲人不顾,独自逃生吗?
三人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眼眶微红,心中感动无以复加“少将军懂我们!”。
“我信他们,更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自幼便追随父亲大人守卫边疆,更从兵卒做起,浴血奋战多年,积功累累才能站在这里。这九原城中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的鲜血和汗水铸成!”
吕逸的话瞬间让他们想起了那个初入行伍,立誓保家卫国的情景。
“他们是某可以托以性命的袍泽,是亲逾骨肉的兄弟!”吕逸大声喝道,“他们和三军将士一起,就是九原的军魂,我大汉的忠魂!”
“而你,是个小人!”
一番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侯成三人热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再次拜倒,哽咽道:“末将等绝无二心,誓与胡虏不共戴天!愿为少将军效死!”
吕逸微微一笑,扶起三人道:“不是为某效死,是为大汉效死,为九原百姓效死,为自己的家人效死!”
“至于你...”吕逸转向郝萌,此刻的他已经面如死灰,无从辩驳。
“现在又多了一条罪状,“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诬陷同侪”,此为谤军!”
“左右还不把这厮拖下去斩首,更待何时?”吕逸冰冷的声音在郝萌听来不喾晴天霹雳。
他满脸惊惶,颤声说道:“你血口喷人,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你乱我军心,死有余辜,这里没人救得了你!”吕逸淡然说道。
两个亲兵就要上前,郝萌自知必死,眼中厉芒一闪,“呛哴”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我跟你拼了!”
吕逸怡然不惧,稳如泰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郝萌。
没等他出手,侯成三人已经率先出手,围了上去。
郝萌困兽犹斗,状若疯癫,不闪不避,全是杀招,毫不留情。
侯成三人竟一时不是对手,被他先声夺人闯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吕逸还有闲情给吕布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一切尽在掌握。
本来吕布还在担心儿子托大,已经伸手准备拔剑,见吕逸成竹在胸,顿时放下心来。
郝萌猛地冲到吕逸面前,利刃带风,闪电般刺去。
吕逸冷哼一声,身子一侧,让过他这一剑,觑准空门,一脚踹中他的心窝。
郝萌只觉得胸口如同千钧巨石砸中,五内翻涌,一口鲜血压都压不住,倒飞出去一丈有余,双膝重重跪倒在地上。
“匹夫,自你来九原之后,每日里倚老卖老,欺压士卒。就凭你这亏虚的身子骨,三脚猫一样的功夫,跟我动手?!哪来的自信?”吕逸不屑的道。
这次郝萌再也没法反驳了,他已经披头散发委顿在地,连连吐血,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两个亲兵架起行尸走肉一般的郝萌,吕逸在他耳边轻声道:“借你项上人头祭旗,某替九原军民谢谢你!”
不多时,亲卫捧着郝萌的人头来报,吕逸传令道:“传示三军,叛将伏诛,若有畏敌怯战者,同罪!”
郝萌死不瞑目,吕逸自己也并不好受。虽然已经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但真正经历这些,也难免心中感慨。
一条鲜活的生命,因为自己的一个念头,就这样烟消云散。即便是事出无奈,时势所迫,吕逸也无法真正做到心里毫无波澜。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乱世用重典,郝萌不死,他就无法立威,众人将信将疑之际,这九原城怎么守?
用郝萌一条性命,给阖城军民换一线生机,吕逸没得选。
大帐之中,冰冷肃杀。
吕逸再次扫视众人,朗声说道:“各位将军,城外是鲜卑胡虏,身后是亲人袍泽,我们该怎么做?”
“死战!”众人异口同声。
“好!”吕逸大笑一声,豪情万丈道:“请各位将军依计而行,三日之后某带兵归来,咱们一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鲜卑血,杀他个干干净净!”
众人轰然应是,战意昂扬。
吕逸转身向吕布单膝跪地,大声道:“父亲大人,众志成城,军心可用!儿请杀贼!”
黎明前的一线曙光划开天际。
“杀贼!杀贼!杀贼!”
声浪如海啸般从中军帐中掀起,瞬间席卷三军,声震九霄。

李封、成廉带着数十个军卒在北门上艰难的抵挡着鲜卑人潮水一般的攻势。
人人带伤,个个疲惫,战刀在手上重逾千钧,每一次挥砍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当!”的一声,李封手上早已卷刃,仿佛锯齿一般的长刀应声而断。
李封踉跄着倒退一步,千钧一发之际稳住身形,断刀狠狠地插进翻过城头的鲜卑人胸口。
鲜卑人一声惨叫,坠下城头,但又有两个鲜卑人紧跟着冒出头来。
“顶住!弟兄们顶住,咱们没有退路!”李封、成廉不断地嘶吼着,声嘶力竭的稳定军心。
他们的内心,充满绝望。
这样的场景在各个城门处不断上演。
曹性双臂已经没有了知觉。
郝萌被斩首的那一刻起,他就顺利的接替了偏将的位置。
但他根本来不及品尝荣升的喜悦,却已经陷入深深的绝望。
手下的弓箭手已经死伤枕籍,十不存一。
现在还坚守在城墙上的人,一大半是百姓。
只要能拉的开弓,就会被派上城头射箭。
根本不需要瞄准,城下密密麻麻的的全是鲜卑人,能把箭射出去就行,好过留个空门。
身边的百姓死的比兵卒更快,曹性的脚下黏黏的全是鲜血,分不清是鲜卑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城墙上就是个修罗场,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谁能狠过谁!
曹性倚坐在城墙边,用脚蹬着弓臂,用牙咬住弓弦,猛地一甩头,弓开半月,僵硬的手艰难的搭上一支箭,觑准一个冒头的鲜卑人,松开牙关。
“倏!”一箭封喉。
曹性瘫倒在地,气喘吁吁,嘴角被弓弦割开一条恐怖的伤口,宛如修罗的微笑!
他的内心,充满绝望。
侯成、魏续和宋宪,各自领着寥寥数人艰难抵抗。
他们心里更加绝望。
本来乘着夜色还有独自逃生的希望,没想到被高顺撞破,现在天色已亮,等于最后一线生机都被生生掐断。
身边不断传来惨叫声,如同锋利的刀子,在他们心口上不断割开一条条伤口。
“完了,现在连留下骂名的机会都没有了...”三人虽不在一处,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高顺已经第三次来吕布门前求见了,他恐怕是整个九原城里最辛苦的人了。
城池四面都有鲜卑人不断从豁口冲进,他领着数十个简单包扎过的伤兵四处救援。
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哪怕现在累的眼冒金星,浑身发颤,他却不能让自己稍稍停下一刻。
血水小溪一般从高顺的铠甲缝隙中汩汩流下,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
“将军!将军请赐一见!”高顺再一次朝着门里大喊。
“人困马疲,胡虏攻势不减,为今之计,只有将军亲自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啊,将军!”高顺喊的声嘶力竭,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砰!”心急如焚的高顺顾不得许多,一脚踹开大门,直闯了进去。
昏暗的角落里,吕布满脸憔悴的坐在那里,身边围满了横七竖八的酒坛子。
一股冲天的酒气把高顺激的浑身一凛。
“啊!”严氏一声惊呼,吕布猛然抬头。
他红肿的双眸平静的看着高顺,用嘶哑的嗓音挤出两个字:“出去!”
高顺大急,喊道:“将军!”
“滚!”吕布暴喝一声,高顺还想说什么,吕布已经自顾自捧起了酒坛猛灌一大口。
酒液顺着吕布的嘴角四溢横流,别人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的身上却沾满了酒浆。
这一刻,高顺也绝望了!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神威凛凛的吕布吗?还是那个千军万马中谈笑自若的杀神吗?
这样的吕布怎么救得了九原城?
猛地一跺脚,高顺一言不发,咬紧牙关转身就走。
“高将军留步!”突然,一个哀哀的女声传入耳中。
高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实在看不得吕布颓丧的鬼样!
“我儿有消息吗?”严氏怯怯的问道,她声音发颤,显然心里面无比忐忑。
“没有!但有少将军消息,末将一定第一时间禀告夫人!”高顺面无表情的说道,“末将告退!”
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冲到门口,高顺扳鞍上马,眼前突然一黑,差点一头栽下马来。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高顺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状若疯癫,闻者无不为之侧目。
“大丈夫死则死耳,又有何惧之!”高顺大声喊道:“吾血流干之前,胡虏休想入城一步!谁敢随我赴死?”
说完高顺头也不回,打马扬鞭朝城门绝尘而去。
蹄声如雷般在城中各处响起,他身后,不断有人艰难的爬上马背,一言不发的紧紧跟着他的身影而去。
高顺冲到城中的时候,身后已经又跟了十余骑。都是伤员,模样凄惨,却个个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弟兄们!”高顺热泪盈眶,喉头哽咽,说不出话。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众人轰然喊道,壮志豪情直冲霄汉!
“杀!”高顺暴喝一声,一提马缰,率先奔出。
四门皆乱,他却一马当先,朝东门直冲而去。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吕逸慷慨激昂的话语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咱们一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鲜卑血,杀他个干干净净!”
是啊!吕布虽然一蹶不振,但少将军仍旧是他们的希望!
他相信吕逸一定会回来,所以他现在要用自己的生命,为吕逸争取时间,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少将军,末将无愧九原,剩下的便交给你了,希望来世再与你并肩作战!”
高顺从东门一处豁口跃马而出,战马前冲的巨大力量瞬间撞飞了一个刚刚冲到豁口的鲜卑人。
“弟兄们,杀啊!”高顺挺枪便刺,惨叫声接连响起,挡在他面前的鲜卑人根本无法招架,一个照面,便成了枪下亡魂。
跟随其后的几人也奋起余勇,即便有伤在身,也浑然不觉,一个个只攻不守。
只片刻时间,区区十数人竟在鲜卑人的重重包围之下,杀出一条数十米的血路。
高顺仰天大笑,枪锋遥指鲜卑中军的门旗,大喝一声道:“随某冲,击杀贼酋,虽死无憾!”

大帐之中,众人一言不发,肃静的有些诡异。
帐外两个亲兵听到命令,毫不迟疑的冲了进来,一左一右钳住郝萌,摘了他的头盔,就要拖出去。
郝萌没料到吕逸来真的,更没想到竟然一个替他求情的都没有。
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猛地挣开亲兵束缚,戟指吕逸骂道:“竖子,某乃朝廷任命的别部司马,轮不到你一个黄口小儿生杀予夺!”
他转过身去,环视众将。帐中其余众将大多不过二十左右年纪。
除了吕布,就只有郝萌年纪最大,而且虽然被贬斥,实打实的职分却和吕布相当。
此刻披头散发,状若疯癫,众人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郝萌骂道:“私自加害朝廷命官?!造反吗?!”见众人不做声,又道:“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辈,竟然不知劝阻,你们都是同罪,担得起吗?!”
他又转向吕布,到底不敢在吕布面前放肆,老老实实一拱手,劝道:“将军,这竖子上过几次战场?打过几次仗?将军您可不能不知轻重,听任他肆意妄为!末将或有失言,但绝不敢对将军不敬,更何况忠言逆耳,末将一片赤诚,请将军明察!”
吕布闻言,略作沉吟,转过头对吕逸道:“我儿杀伐果断,为父心中甚慰。只是一来这厮虽然语出无状,却也情有可原。”
见吕逸面色冷肃,一声不吭,他又劝道:“更何况此时贼兵压城,也正是用人之际,不如暂且寄下他项上人头,让他戴罪立功如何?”
郝萌见吕布发话,顿时趾高气扬的看着吕逸,眼中充满不屑。
“不行!”
吕布一愣,没想到吕逸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
“逸儿...”
“父亲大人容秉,此人有三罪,留不得!”吕逸拱手,态度诚恳,眼神坚定。
“军令已下,不奉照执行,质疑挑拨,此为悖军,其罪一也!”
郝萌闻言,脸色大变。
吕逸这顶帽子扣下来,开口就是十七禁令五十四斩,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
“竖子!你非主将,信口雌黄,某乃朝廷命官,岂能奉你这黄口小儿的乱命!”
“哼!好一个不能奉命!儿代行军令,此僚语出无状,名为欺我,实则不敬父亲大人,此为慢军,其罪二也!”吕逸朗声说道。
接连两个罪名安在头上,郝萌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焦急的向吕布道:“将军,末将没有那个意思啊,将军!”
不等吕布说话,吕逸冷冷的打断了他,厉声道:“更何况,你还有叛军之罪!仅此一条便绝不可恕!”
众将闻言,悚然抬头,齐刷刷望向郝萌。
虽然不知道吕逸为什么这么说,但鲜卑胡虏压境,叛徒这两个字是九原所有军民的逆鳞。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郝萌脑袋里炸开,“噔噔噔”连退数步,浑身发软,“叛军?!末将一向忠心,何曾叛军!”
“哼!就知道你要狡辩!”吕逸冷笑一声,环顾众人。
从大家的眼里他能看到疑惑,不解甚至不忍。
“我问你们,在他之前,有谁曾说过离城而去,独自逃生的话吗?”
众人摇摇头,却不明白他这样问的意思。
“胡虏兵临城下,九原万众一心,同心协力。诸位都是我大汉好儿郎,我相信大家心中只会有杀敌报国的念头,保卫边疆的豪情。”
吕逸顿了一顿,猛地一指郝萌,喝道:“可他不仅有临阵脱逃的无耻想法,还宣之于口,不是叛军,又是什么!此其罪三!三罪并罚,罪不容诛!”
郝萌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指自己刚才那句“某怎知你不是怀了畏敌之心,借口搬兵,独自逃生去了!”
想到此节,郝萌顿时气的满脸通红,须发乱颤,斥道:“竖子,你欺人太甚。某分明说的是怕你畏敌逃脱,你竟颠倒黑白至此!”
吕逸用看傻子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一定要知道,你是个小人!”
“你!...”
“所以你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吕逸不容他答话,继续道。
“我!...”
“所以你觉得我会临阵脱逃,正说明你自己包藏祸心,畏敌怯战!这叫欲盖弥彰!”吕逸对着郝萌微笑着说道。
这笑容在郝萌看来,如此阴森,如此可怕,他的心底一丝寒意陡生,遍体发颤。
“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仅凭你红口白牙,就妄想颠倒黑白吗?”郝萌愤而反驳道:“那某说你欲临阵脱逃,你如何自证?”
“哈哈哈!”吕逸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
“自证!我为什么要自证?你凭什么要我自证?”吕逸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朝郝萌踏出一步,说道:“你莫不是忘了,某已经为国捐躯一次了!”
郝萌猛然怔住,他竟忘了,吕逸是死而复生。
吕逸再踏一步,双眸灼灼,直视郝萌。
郝萌心生惧意,不敢和他对视,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某的棺材就在后山,与三军将士忠魂为伴,你的在哪里!”吕逸暴喝一声,气势慑人。
郝萌浑身一颤,嗫喏连声道:“末将...末将...”。
吕逸稳稳站定,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道:“某叫你做个明白鬼,免得说我不教而诛!”
他高喝一声:“高顺何在!”
高顺眼中精光一闪,一个箭步越众而出,拱手大声道:“末将在!”
“你去这厮营帐中,将他畏敌而逃的证据取来!”吕逸吩咐道。
众人纷纷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郝萌,心中大惊。
吕布眼中狐疑更胜,暗想难道是自己儿子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只是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关头提出来?
高顺领命,正要出去,吕逸却郑重的补了一句:“孝父,我说的是畏敌而逃的证据,你可明白?”
高顺略作沉吟,心中赫然有了明悟,大步流星出了大帐。
这一刻,吕逸知道他懂了,未来的一代名将,陷阵营的主将终于开始崭露峥嵘。
不多时,高顺就带着两个亲兵回来了,他手上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猛地掼在郝萌面前。
“当啷”!一声脆响,包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几块马蹄金咕噜噜四下滚动,众人一片哗然,郝萌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吕逸喝道。

营外十里之处,吕逸和张扬话别。
他身后半个马身是未来名将张辽,此刻顶盔掼甲英姿勃发,依稀已有大将风范。
杨丑面沉似水远远落在后面,接连的唉声叹气,早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
“贤侄,替本将军向奉先致意。不是本将军薄情寡义,实在是大将军军令难为,贤侄自己多加小心!”张杨说道。
“伯父放心,小侄记下了!”吕逸拱手道别。
时不我待,吕逸大手一挥,两千精骑整齐划一,瞬间发动,地动山摇般的朝西面九原城进发。
大军开拔的速度和吕逸单人独骑突围相比要慢上许多。
这就给了吕逸思考的时间。
他一边催动战马,一边暗暗分析目前的形势。
按照骑兵推进的速度,从自己突围开始算,到骑兵抵达九原城,一共两日的时间,想来只要自己的计策被执行到位,应该勉强能够支应的住。
只不过九原城在鲜卑一万大军的轮番攻势下,到时候只怕难免伤亡惨重,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兵力。
自己手上虽然新增了两千精骑,却是日夜奔袭,到城下之时早已是疲惫之师。
再加上一比五的人数劣势,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全歼鲜卑那纯粹是做梦,这点人马,能不能把胡虏击退还是未知之数。
鲜卑人部族林立,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自己这里最大的优势是万众一心。
分而化之是最好的办法。只要能第一时间把鲜卑大阵冲散,九原之围自然瓦解冰消。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千精骑,杯水车薪啊。
除非...再有一倍的兵力,否则仅凭两千人去冲万人大阵,只怕是飞蛾扑火。
想到这里,吕逸忍不住在马背上喃喃自语,“再多一倍就好了...”
张辽离他最近,见他眉头紧锁,陷入苦思,便问道:“将军,有什么疑难?不知可能示下,我虽不才,也愿为将军分忧。”
“文远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年纪相仿,叫将军反而生分了,某虚长文远几月,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兄长便可。”吕逸说道。
短短的相处,两人极为投缘,吕逸自然不会放过拉近距离的任何机会。
“哈哈!兄长!”张辽爽朗一笑,从善如流。
吕逸把困扰自己的局势向张辽细细解释了一遍。
“文远,愚兄现在最愁的就是兵力,敌我悬殊,为之奈何啊?”吕逸感慨道。
张辽也知道,能把两千兵马借给吕逸已经是张杨的极限了,倒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雁门关外,再无别处可以找到汉军,这着实是个死局。
突然,他的眼底一道精芒闪过,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有些激动的对吕逸说道:“兄长,如果没有兵,只有马呢?”
吕逸一愣,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迁延,张辽有些兴奋的搓着手道:“再多一倍的军卒实在是没办法,但若是兄长想要再多一些战马,小弟或许能试一试。”
“战马...战马!”吕逸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
“能有多少战马?”
“最少三千匹,多的话也可能有五千,小弟尚不能确定。”
“此去多久?”
“至多半日!”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吕逸双眼冒光,急不可耐。
“兄长不怕小弟我胡乱吹嘘,为何如此信我?”张辽既感动,又疑惑,主动问道。
吕逸坦率的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我兄弟,更该如此!”
张辽又指了指暗戳戳躲在军卒之中,死活不肯露面的“先锋”杨丑,问道:“那这狗官怎么办?兄长你不怕他跑了?”
吕逸哈哈一笑,“跑?他往哪里跑?”
“云中啊!”
“他去云中,张长史正好以临阵脱逃的名义杀他,他总不能自己跑去鲜卑吧,哈哈哈!”吕逸笃定的说道。
眼看已经大军已经连续奔驰了几个时辰,吕逸索性吩咐骑兵临时驻扎略作休息,自己跟着张辽去找战马。
两人争分夺秒,一路风驰电掣,不一会来到一处山坳面前。
还没走近,吕逸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山坳中战马长嘶之声此起彼伏,顿时眼前一亮。
“文远,这种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他不禁十分好奇的问道。
“兄长有所不知,此地是贩马商贾开辟的避乱之所,寻常人自然不会知道。”张辽说道。
“塞北乃是养马之地,中原和边军所用马匹,多是商贾从关外一路贩运而来。”
“此事我也知道,只是今年胡虏时时寇边,商贾将此地用作中转,岂不是羊入虎口?”吕逸不解的问道。
“哎...一言难尽,中原现在也不太平,黄巾军四起,朝廷缺马,更缺粮饷,只会巧取豪夺。黄巾军也缺马,但商贾不敢资敌。”张辽长叹一声说道。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塞北反而成了商贾最后的安身之所,鲜卑人虽凶顽,但讲究的是劫掠奇袭,不敢深入腹地。这些马贩子机动性强,倒也没有多怕鲜卑人。”张辽又道,“反而是进了关内,那才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是实话,士农工商,商人本来地位就低。身处乱世,更被各方觊觎,日子过得犹为艰难。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转进山坳。
外面看是重重山隘,一进到里面却豁然开朗。
无数马匹散落在各处吃草,吕逸粗略算了算,恐怕还不止五千之数。
他们刚现身,早被谷内巡查的护卫发现,数十个身穿皮甲的骑士一拥而上,把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二人看见张辽,顿时面露喜色,大声招呼道:“文远,竟然是你,你不是在雁门郡为吏了吗?”
张辽赶紧引荐,“这是九原城飞将军吕布将军之子,单人独骑冲出重围的少将军吕逸,还不快来拜见!”
吕逸这才知道,眼前两人便是中山国的大商人张世平和苏双。
两人本是豪商,困在这里已有数日,人困马乏,每日愁眉不展。
吕逸顿时心情大好,若能说服这两人鼎力相助,有了这批战马,困扰他的最大问题将迎刃而解。

吕逸不怒反喜,大喝一声:“天助我也,贼酋受死!”
双腿一夹马腹,电射而去。
他胯下战马本是吕布的坐骑。四岁口,又跟着吕布纵横塞北多年,正是全盛之时。
此刻吕逸人马合一,如虎添翼。
战马四蹄翻飞间,转眼便杀到了那魁梧鲜卑首领面前。
那人也没料到吕逸来的这么快,手上狼牙箭刚扣上弓弦,还没来得及开弓,眼前蓦的一黑。
吕逸满脸鲜卑胡虏的鲜血,目若寒星,面带冷霜,杀气腾腾宛如神兵天降。
一点银芒追星逐月电射而至,在他眼中瞬间放大。
锋锐直逼面门,那人仓惶之间赶紧丢下弓矢,侧头勉强避过,摘下马槊用尽全力架住吕逸长枪。
“砰!”的一声巨响,那汉子的马槊被吕逸枪上巨力顶的弯成了月牙,“唏律律!”一声哀鸣,那汉子胯下战马吃不住力,连连后退。
吕逸顿时眼前一亮,这汉子手里的马槊显然是个宝贝。
自己人马合一,这一枪砸下何止千钧之力,若是寻常兵刃怕不是早就崩裂摧折?
这杆马槊竟然瞬间回弹,笔挺如初,也不知道这胡虏哪里弄来的这般宝槊。
那汉子受了吕逸一枪,一口鲜血喷将而出,面色委顿,仓惶之间血沫横飞的吱哇乱叫,吕逸一句都听不明白,但看四周鲜卑军纷纷朝那汉子拥来的样子,也大概猜的到什么意思。
他哪里会放过这人,一催战马,银枪划出漫天枪影,暴雨梨花一般罩住那人。
那汉子只觉得一瞬间视线便被星光遮蔽,点点寒星遮天蔽日,眉心、脖颈、心头处处空门,根本避无可避,一时间心胆俱寒,竟吓得拨转马头想要逃跑。
狭路相逢勇者胜,吕逸枪绝马快,如猛虎出兕,那汉子若勉强抵挡还能支撑几个回合,此刻被吓破了胆,手足无措之下回马转身无异于自寻死路。
吕逸一枪如电光石火,自那汉子后心刺入,前胸透出,扎了个透心凉。
“哪个再来送死!”
吕逸暴喝一声,他身边的鲜卑军心胆俱寒,忍不住纷纷后退。
“某就问,还有谁!”
吕逸浑身杀气暴涨,离他最近的鲜卑军被他气势所夺,胆小的已经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敢直视。
“哈哈哈,送你们!”吕逸大笑三声,轻舒猿臂,取过那人马槊,随手舞了个枪花,马槊寒光闪闪,身边的鲜卑军纷纷吓得又大呼小叫,仓惶躲避。
吕逸单手角力,银枪挑起那汉子的尸首,朝着面前鲜卑军密集的方向猛地砸去。
那汉子显然在鲜卑族中地位颇高,一众胡虏又吱哇乱叫着去抢那人尸身,包围圈里瞬间乱做一团,压力稍解。
吕逸马槊在手,再添神威,如入无人之境,直透重围,砍倒大旗,前后槊挑枪刺,杀死鲜卑胡虏百十余人,手下哪曾见一合之敌?!
后人有诗赞曰:
神威再兼宝驹功,初出九原露峥嵘。
血染征袍透甲红,胡虏岂能压真龙!
就在此时,远处北门外声势渐熄,吕逸回身望去,依稀见北面鲜卑胡虏源源不断的正朝自己这边涌来。
他当下虽然杀透重围,暂离大阵,但连番苦战也已血满征袍。
隐隐之间双臂已有些酸麻,带出来的两匹马更早不知道遗失在了何处。
“哎!”吕逸心中哀叹,计划再好,临阵之时瞬息万变,终究没法做到万无一失。
一旦鲜卑人再度围住自己,仅凭一人之力,自己真的能坚持住吗?
一人对数千?他不敢想,但他唯有力战!
鲜卑人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
长枪如林,刀剑如雨,吕逸惊觉自己已被团团围住。
奋起余勇,马槊如金蛇狂舞,用尽全力左拨右挑,自己却再难寸进。
“当!”一声闷响,身前一个鲜卑壮汉觑准他空门,挺枪照着面门就刺。
吕逸慌忙侧头躲避,挺枪架拦,堪堪挡住。
说是迟那时快,另一边又是一杆长枪刺来,吕逸此刻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他此刻实在已经避无可避,心中哀叹一声,不甘的闭上双眼。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暴喝:“我儿休惊,为父来也!”声如巨雷,鲜卑人闻之,尽皆股栗。
吕逸慌忙睁眼看去,吕布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霸烈神武,宛如魔神。
正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替自己拦下了致命一击。
听到这一声喊,他吕逸精神大振,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合力冲杀。
一个挥戟,手起处,衣甲平过;
一个挺槊,光寒时,血光迸射。
原本围在四周的鲜卑人抱头鼠窜,乱做一团。
吕逸正要说话,却见吕布已经一马当先,朝西面横冲直撞,再一次杀入重围之中。
远远的耳边传来霹雳般的大喝声:“我儿自去,为父为你断后!”
吕逸虎目渐湿,心头感动的难以自持。勉强稳定心神,在马背上回声喊道:“父亲大人千万小心,儿定不负所托!”
“哈哈哈!鲜卑小儿,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谁能挡某!”吕布霸道的声音传来,四下的喊杀声为他声势所夺,竟一时被压了下来。
“待我儿回城之日,为父为你设宴庆功!哈哈哈哈!”吕布的声音渐闻渐消,所过之处鲜卑人无一幸免,竟连一个能再冲到吕逸身边的都没有。
吕逸心中感怀,吕布在历史上声名狼藉,可他上一世看到的记载也不过是一家之言,一面之词。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至少自己看到的吕布是一个可以为儿子遮风挡雨,付出全部的好父亲。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不管史书如何记载,也不管别人以后会如何看待吕布,在这一刻,两世为人的吕逸真真正正的把吕布视作父亲,血浓于水!
此时九原城危机未解,正是争分夺秒的关键。容不得吕逸多想,重重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千钧重担系于一身。
吕逸仔细辨认道路,纵马疾驰,不敢稍有停歇。
半日光景,一段高耸的城墙戳破地平线,映入眼帘。
也是万幸,突围之际带出来的两匹备用战马已经遗失,若不是吕布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他,哪有这么快便赶到云中郡。
饶是吕布的坐骑神骏,也经不住连番冲阵之后疯狂驱驰,堪堪来到城门下的时候,战马一声哀鸣,轰然倒地,眼看着是不行了。
敌楼上军卒见他纵马而来,又满面血污,风尘仆仆,又不知来历,一时间警惕戒备,一齐竖起刀枪,弯弓搭箭。
吕逸心急如焚,朝城上大喝道:“某乃九原城都尉吕布之子,速开城门,鲜卑寇边,某有重大军情禀报张长史!”
城上一阵人声,不多会,城门缓缓打开,吕逸刚要进去,却只见一骑打着令旗冲出,来到他面前一拱手,说道:“吕公子,长史此刻不在城中,若有军情,可由小人代为通禀。”
吕逸一听就毛了,这怎么行,他是来搬兵的,不是来报信的。
见不到张杨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