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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燕燕

    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潇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有刺全文小说南潇陈砚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猫燕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潇游了下眼睛,避开了陈韵仪看透人心的锋芒。在这个家里,她自觉从小到大都无法将任何心事隐瞒在她眼皮地下。可能是出于习惯的顺从,南潇轻轻嗯了一声。陈韵仪眉头一挑,立刻“哦”了一句。“没听你说过?”南潇牵了牵唇角,再次低下头。陈韵仪意味深长地坐直了腰身:“你不会是还在想着那个叶——”见南潇依然沉默,陈韵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拍在南潇的肩膀上:“潇潇,你别怪陈姨当初拆散你们。那个姓叶的不合适,他配不上你。”南潇垂了下眼睑,点点头。她只是习惯点头,因为这样更简单。无论多么复杂多么纠结多么渊源,只要点点头,就能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离开陈韵仪的办公室,南潇的脑子还是有点乱的。人在思维特别乱的时候,其他五感就会变得特别敏锐。...

章节试读

南潇游了下眼睛,避开了陈韵仪看透人心的锋芒。
在这个家里,她自觉从小到大都无法将任何心事隐瞒在她眼皮地下。
可能是出于习惯的顺从,南潇轻轻嗯了一声。
陈韵仪眉头一挑,立刻“哦”了一句。
“没听你说过?”
南潇牵了牵唇角,再次低下头。
陈韵仪意味深长地坐直了腰身:“你不会是还在想着那个叶——”
见南潇依然沉默,陈韵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拍在南潇的肩膀上:“潇潇,你别怪陈姨当初拆散你们。那个姓叶的不合适,他配不上你。”
南潇垂了下眼睑,点点头。
她只是习惯点头,因为这样更简单。
无论多么复杂多么纠结多么渊源,只要点点头,就能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
离开陈韵仪的办公室,南潇的脑子还是有点乱的。
人在思维特别乱的时候,其他五感就会变得特别敏锐。
南潇判断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在走廊的拐角附近,闻到了陈砚身上一贯有的那种古龙水的味道。
裹挟着浓厚深焙的咖啡香,空气里都是热腾腾的火药味。
“叶良州?是叫这个名字吧?”
陈砚果然就站在走廊拐角那里,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倚靠在露台窗的栏杆上。
南潇愣了一下,定住脚步:“你刚才在外面偷听?”
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她顿觉一种被人掀开衣服打量隐私的被冒犯感。
“我妈让我出去,没说不许我听。”
陈砚抿了一口咖啡,眼镜片逆折身后的阳光,南潇看不清他的眼神。
轻轻叹了口气,南潇扬起嗓音:“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提他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陈砚的身子突然附压过来——
南潇恍然一瞬,手腕一把被男人扯在掌中。
工装OL的衬衫袖口,她一向扣得十分整密。
陈砚的手指修长灵活。
轻轻一扣,应声就开了。
然而这一秒的南潇甚至远远要比他们之前发生那种关系的时候,还要抗拒。
“陈砚!你干什么!放开——”
她抗拒得有点厉害。
砰的一声,陈砚手里的咖啡应声打翻。
南潇整个左手臂的袖子全都遭了殃。
袖口被翻起,露出她手腕上那道陈年的伤疤。
陈砚的眸子瞬间一沉,空气凝重得很胶着。
他刚出国两个月的时候,就听说了。
南潇因为跟叶良州分手,对方抛弃她离开江城,她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
试图割腕自杀未遂。
后来,伤好了,心死了。
她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在雷厉风行的陈韵仪身边做一个同样雷厉风行的首席特助。
年龄到了以后,便频繁接受着家里安排的相亲。
一个不行,换一个,再不行,再换一个。
陈砚的心脏在胸腔里膨胀揪紧,大约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是南潇一贯不以为然的平静清透的嗓音。
“你烫到了没有?我去叫保洁过来。”
南潇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雾气瞬间隐去。
下一秒,她迅速将袖子盖住,关切地问陈砚。
“南潇。”
转身时,陈砚叫住她。
声音有点哑,喉咙也随着吞咽滚动了两下。
南潇扭身过来,定在原地看着他:“怎么?”
“一会儿陪我去买身衣服换上,下午徐宁月过来。”
“徐宁......”
南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却不曾真的渗透生活。
“你给我选的未婚妻,自己都忘了么?”
陈砚冷冷一勾唇:“我可是连你前前男友的大名叫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南潇倒吸一口冷气,徐宁月,是徐家大小姐的大名。
也就是陈砚回国后一起在满江红吃了一顿饭的那个徐家母女。
平时跟陈韵仪提及时,都是徐小姐徐太太地称呼着,南潇倒是一时没想起对方的大名。
“她要来公司?”
南潇不是很理解“来公司”的意思。
“她要来这里实习。你不是说,她是MBA在读,学的专业跟企业管理也有相关,我们之间,会有很多共同话题么?”
陈砚冷冰冰地看了南潇一眼,“我下去开车。”
南潇目送着陈砚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即一声叮咚脆响,是电梯到了。
她原地反应了大约十秒钟,直到手机突然震响。
是陈韵仪。
“哦对了潇潇,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了。下午徐小姐要到公司报道,那天我们吃饭的时候谈的,她学的是商务管理这一块,到我们总公司来历练一下也不错。”
陈韵仪表示,难得陈砚对这个徐宁月的态度也不算冷淡,趁这个机会,两人也可以多点时间磨合了解一下。
她之前也没想到第一次相亲就能这么顺利,原本还以为陈砚多少会有点抵触这样的家族式安排呢。
“徐小姐过来以后,就先跟着你,潇潇,你好好关照一下。”
南潇回缓过神,应声答应:“放心吧陈姨,我来安排。”
“对了,我看阿砚下楼开车去了?”
陈韵仪站在十八楼的落地窗前,正好能看到楼下的大门。
“他要干什么去?”
南潇:“哦,他刚才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弄脏了衬衫。说是......等下去隔壁商场换身新的。毕竟,下午徐小姐要来。他让我陪他去挑一下。”
“怎么冒冒失失的?”陈韵仪嘴上抱怨,其实心里还是挺欣慰挺踏实的。
陈砚的行为,貌似是对徐宁月的到来极其重视。
看来两人是真有戏。
“那行,你也赶紧下去吧。今天下午还有个招商会,回头你资料发我一下。”
南潇应声:“哦,资料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了,还有一份备份在加密优盘,在您左边上锁的抽屉里。另外有一份纸质版在黑色文件盘的第三层。”
陈韵仪不禁感叹:“潇潇,你可真是让我省心。还好有你,行,你们快去快回吧。”
南潇寒暄了一句,挂断电话。
楼下的大显示屏上除了日常滚动的大盘K线,还有今天的年月日期。
她想,到明年合同到期,还有小半年吧。

陈砚有着模特架子一样的身材。一八六的身高,黄金比例大长腿。
南潇挑得不算精心,但每一件都能被他穿出十分出色的气质。
便宜了店里那两个发花痴的女营业员,三分真心里夹着七分功利的套路,一场野生时装秀下来,恨不能把陈砚夸到天上去。
“先生再看看这件墨绿色的呢?这件是我们的设计师款,后襟是免烫的材质,垂感特别好,上身特别挺拔。”
“还有这件黑色的,您仔细看,我们家这种设计都是有暗纹的,低调矜贵暗藏玄机——”
“先生身材真好,平时一直有健身习惯吧?一看就是特别自律的。”
陈砚本就是特别友善的性格,待人接物从无贵公子的架子。
别人夸,他就照单收着。别人捧,他也端着谢谢不离口。
这会儿他自顾跟两个营业员聊的火热。南潇站在一旁,心中思绪翻涌,频频走神。
她想,其实也未必一定是徐家小姐。只要陈砚愿意,他是可以和任何人都合得来的。
“南潇,你进来一下。”
试衣间里,陈砚的声音传出,打断南潇的思绪。
两个营业员都站在一边,眼神怪怪地看着南潇。
估计是从他们两人进店的一瞬间,人家就在心里八卦他们的关系了。
见陈砚这会儿大大方方喊南潇进试衣间,人家的表情更怪了。
掀开试衣间的门,南潇像做贼一样溜进去。
“怎么了?”
她压着嗓音。
她问陈砚,叫她进来做什么?
“这件衬衫的下摆刮到西裤了,我解不开。”
陈砚见她畏手缩脚的样子,心中不免抽了一丝玩弄的恶趣味。
他从镜面里剜了一眼,目光落在南潇半红掺白的脸颊上,从容不迫地转过身。
他身上着了一件蛋白紫色的衬衫,两侧袖箍设计。
矜持,禁欲,优雅,知性。
她能想到一切美好的词形容眼前的男人,可此时此刻,却唯独没有办法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
衬衫下摆的标签塞进皮带里了,可能是卡在拉锁处,也可能是口袋反衬的地方挡住了。
当然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是陈砚故意的。
他们之间,无论明示还是暗示,永远都是那么的心照不宣。
陈砚轻抬眼镜,嘴角勾弧,让南潇帮他把标签拉出来。
“我手重,拉坏了,要买单的。”
南潇简直哭笑不得。手重能有多重?
更何况,坏了就买下来好了?
几千块的衣服而已,对陈砚来说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消费。
“其实,你穿着也挺合适的,买下来就行了。”
南潇的手心有点生汗。
“合适的东西多了,可我未必喜欢。”
陈砚偏了下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南潇。
“怎么?”
南潇了解陈砚,这股子劲儿一上头,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
“知道了。”
......
陈砚他不喜欢南潇总是把长发盘得这么一丝不苟,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干练,利落,强大,独立。所有一切能形容这个女人厉害的品质的词汇,只会让陈砚觉得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外面的营业员忍不住开始蛐蛐议论。
一个说,你看我就说她俩是情侣吧?
另一个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不可能吧?那个女的看起来比男的大呢,而且一点亲密举动都没有,手都没碰过一下。”
“大怎么了?现在都流行姐弟恋。不过我倒觉得,他俩的关系更像是那种——就你懂得,女强人嘛,身边都会包个小鲜肉什么的。”
“你要这么说,我觉得也挺有可能的。要不咱俩等会儿看看,你看是不是这女的掏钱买单?”
南潇已经尽力叫自己不分心了,用力深缓了一口气,她的心情真的已经沮丧到了极点。
“要不,算了吧。行么?”
她抬头时,看到陈砚已经自顾穿好了衣裤。
他换回了弄脏的那件衬衫,一言不发地走出试衣间。
“这件,这件,还有里面这件这件——”
此刻他面带微笑,营业员顿时满心期待。
“好的!先生您稍等,我们这就帮您算一下。”
“全都不要。”
陈砚话锋一转,吐出冷冰冰的四个字,直接把那两个女营业员给冻在了原地。
“先生,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么?我们这还有——”
“不必了,我家姐姐最喜欢的是我不穿衣服。”
他抬手一扶眼镜框,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邪笑,大踏步走出店门。
南潇紧跟着追上去,却还是没来得及逃掉那两个营业员的冷嘲热讽。
“什么人啊都是,没钱装什么阔,跑这里来消遣?”
......
车子里,南潇一边对着镜子补唇膏,一边对陈砚说:“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家盛光百货前年就被陈姨收购了?”
言外之意,你想惹事,没必要非得在自家公司里惹吧?
然而话音未落,陈砚直接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慕叔,和平路上的盛光百货是陈氏集团旗下的吧?我刚测试了一下网络安全,二楼的一家精品男装店内系统存在高风险漏洞。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停业整顿。里面的工作人员,暂时先打回劳务派遣公司。”
南潇:!!!
挂断电话,陈砚好整以暇地看着南潇:“你不在乎是你的事,我可不想被人背后说成是傍富婆的牛郎。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妈教过你吧?”
南潇哑然失声,心底一阵异样涟漪。
她将手里牛血色的唇膏收起来,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想,我们不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南潇一把抽回手:“差不多行了,闹我没完没了?说正事吧。”
盖住袖口上的伤疤,南潇悉心地把茶杯拿远了几分。
上周被陈砚弄脏的那一件已经洗不出来了,她可不想再报废一件白衬衫。
“岚子,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想请你帮忙留心一下。我回头把简历发你,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坑位推荐。我,你懂的,我不挑。”
宋云岚自己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猎头公司,各行各业人脉无数。
南潇琢磨着自己离开陈氏集团之后,就凭这份光鲜的简历,应该不难找工作吧?
现在陈韵仪给她的月薪是五万六,年底还有奖金和业绩提成。
她手里那套复式公寓地段也不错,没房贷没车贷,也没有很大的经济压力。
所以,哪怕找个新行业从头开始学起。工资折一半,或者再少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随叫随到,强行挤占了所有的私人空间。
离职的念头,南潇其实已经动了很久了。她太向往那种可以在不用工作的时候,选择看书,追剧,健身,提升自我的生活了。
可是从她一毕业直接无缝对接到陈韵仪的公司里开始,这种生活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白日梦。
南潇知道自己在陈韵仪身边就只有一个任务,帮陈砚铺路。
现在陈砚回来了,准备慢慢接手公司了,且有了双方都满意的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那么自己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潇潇你等会儿,你这是要......离职?”
宋云岚听闻,惊讶一脸。
白晓琪更是满脸懵逼:“你,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已经跟陈总提了?”
南潇摇摇头:“还没有。”
她还没有在陈韵仪面前表现出要走的意思。其实,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或许再等等也好,合同到期准备更新的时候,是更好的契机。
“你不会真的是因为陈砚吧?”
“怎么可能?”
南潇哭笑不得:“我本来就是想走的,只是他回来了,我才能走的更放心。”
宋云岚和白晓琪相识一下,有种不顾南潇死活的默契:“听起来像借口。”
不过无所谓,白晓琪摆摆手:“你要走,我就陪你一起走。岚子,给我这个萝卜也留个好坑。我比潇潇还不挑活,你让我画黄色小漫我都接!”
“不是,晓琪你没必要这样。”
南潇当初把白晓琪从业内最高端的广告公司挖过来,求她入职陈氏刚刚组建的广告商务部。
薪水几乎是平跳的,打得全是交情牌。
白晓琪也是真仗义,二话不说,丝毫不计较。
南潇指哪她打哪,这两年下来,也是凭本事在陈氏站稳了脚跟,眼看明年就要升设计总监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南潇真的不想让白晓琪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吃亏。南潇知道白晓琪手里还有一笔不小的期权呢。
“晓琪,我走我的,你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不用受我影响的。”
南潇坚持希望对方改变主意,再不济,也先观望一下再说。
白晓琪是南潇的高中同学,关系一直特别要好。
后来大学时候认识了宋云岚,两人一拍即合,互补互投,三人结成了坚实稳固的铁三角。
南潇其实特别羡慕白晓琪,她是个特别有艺术灵性的姑娘。
别人还沉浸在迎战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她就已经酷酷地背着画板,怀揣名校艺术特招的录取通知书,在校园里招摇过市了。
南潇也喜欢艺术,当年刚到陈家的时候,陈韵仪看她喜欢,也当作高雅兴趣来培养了她一段时间。
后来发现南潇逐渐上了路子,天赋也不错,于是直接把课都砍了。
陈韵仪觉得,学这些东西没用。当兴趣玩玩还行,别指着它就业吃饭。
“像你叔一样,整天就堆在书山字海里自我陶醉,有什么用。整个家族里里外外,你指望不上他半点。”
林屿森是入赘陈家的,性格又温闷内向。被妻子抱怨几句也从不会红脸发火,多数都是沉默者回到自己的书房里继续沉浸。
其实比起陈韵仪,南潇这种喜静的性格反而更偏好跟林屿森亲近。
看看书香古字,聊聊非遗文化。
但作为一个无血缘关系的养女,跟养父过于亲近这件事,光是听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很诡异。
话回到茶餐桌上,南潇回了回神,听宋云岚的建议,是简历可以投起来,机会可以找起来。
但离职的事,还是要重长计议的。
“说实话潇潇,你这想法都还没跟你家陈姨提过。万一她不放人呢?你想想看,她养你十年,培养你成才,好不容易现在能有你这么个得心应手的人搂在身边使唤,她怎么可能同意放你走?”
宋云岚比两人大一岁,自己创业多年,性情也是相对稳重的。
她考虑的问题很关键,也是南潇到现在为止,最纠结的点。
不过,一个人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走。
万千风雨,山海路不平,都是拦不住的。
南潇轻轻指了下脖子上结痂的伤痕:“那我就告诉陈姨,她儿子强女干我。我想她一定会同意。”
“哈哈哈!”
“666!”
两个姑娘闻言,笑得前仰后合。
“潇潇!”
白晓琪一巴掌拍在南潇的肩膀上:“你要是真有这个魄力,倒还真有几分你亲妈的模样。”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亲妈长亲妈短的,也不知道陈阿姨怎么看上你这种东西。捡条狗也比捡你回来划算吧?”
身后的女声阴阳怪气,三人的笑声被这粗鲁的冒犯硬生生打断。
南潇转回头去,是三个打扮年轻时尚的女人。
为首那个正是冯诗语。
“这不是南潇姐么?原来潇姐还有亲妈啊?我怎么记得,你巴巴要跟我二哥攀亲的时候,喊陈阿姨可是喊的妈啊。”
冯诗语这话说的倒是没造谣,当初南潇跟冯乔语相亲的时候,陈韵仪特别关照她说吃饭的时候要叫她妈。
喊陈姨太生分了,在别人面前要表现的亲络一点。
毕竟,她是以陈家小姐的身份对外联姻的,代表的是陈家的颜面。
所以叫她一声妈,价值化才最大。

看见陈砚出现,南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在跟徐家母女吃饭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冯乔语被踹的差点背过气去,像只被电击的鱼一样,原地翻腾了好一阵才爬起身。
认出是陈砚,他又气又恼,但却又秒怂。不为别的,只因为站在陈砚跟前,冯乔语自知自己的身高和体力完全不占优势。
手指着陈砚,冯乔语气急败坏道:“你,你......姓陈的,你敢打我!”
“我特么打得就是你!”
陈砚趁他尚未站稳,起手就是一记正面拳!
直击的力量过于霸道蛮横,冯乔语当场四仰八叉,随即歪头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
“跟我姐道歉。”
陈砚扶了扶拳头,这一拳正中那狗东西的狗牙。
南潇看到他拳头上突兀的两个骨节都磕破了,血珠汩汩外涌。
“你,你给我等着!”
冯乔语捂着漏风的嘴巴,连滚带爬地跑出门。
陈砚厌恶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整束玫瑰,起脚射门一般直接踹出去:“把你的花圈带走!晦气!”
咣当一声,他反手关上门,将眼镜往鼻梁上一扶,凑近南潇身边。
“什么品种的疯狗,你都给放进来?这么饥不择食?”
南潇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没跟我妈说?”
陈砚抬起手,将南潇刚洗过的一缕发梢从脖子上的防水纱布贴处挪开。
那发梢还湿着,打着自来的弯卷,一下子勾住了陈砚的心尖。
他将目光落盯在南潇裸色的唇瓣上,刚想上前啄上一口。
“你,你的手在流血。”
南潇蓦地向后一退,捉住陈砚的手,却也叫他扑了个扫兴的空。
“嗯,那你怎么补偿我?”陈砚抿了抿唇,“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
南潇不太认可。
因为冯乔语只是骂人,没有动手。
所以陈砚只是为了泄愤才揍他。
当然,如果不是陈砚突然过来了,自己原本也是准备要动手揍人的。
“帮你上药吧。”
南潇把被冯乔语撞到的椅子扶起来,将陈砚拽到沙发上。
与那盒紧急避孕药一起搁在茶几上的,还有纱布面前和碘酒。
南潇刚买来涂外伤的,物尽其用。
碘酒冰凉,但刺激浓度不高。
但陈砚一直喊疼,十有八九是夸张的。
于是南潇不得不用力捏紧他的手,像给小猫剪指甲一样。
“你怎么到这来了?徐太太和徐小姐呢?”
看这个时间,南潇估计陈砚最多也就陪坐了二十分钟。
“不是相亲么?相完了,就走呗。”
陈砚慵懒地往沙发上靠了下去,眯着眼,看南潇捏着棉签,动作细细颤颤。
他很享受她这样专注地对待自己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是。
因为只有这一刻,他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好像她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南潇。
“你是觉得徐小姐不合适么?”
南潇换了根棉签,轻轻压住他那块翘起来还在渗血的皮肉。
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他却反而不叫疼了。
“合适,你给我选的,当然合适。”
陈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南潇一眼。
南潇手上动作一顿:“所以,是定下来了对么?”
“先相处看吧,再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说不定,我也是跟那姓冯的渣男一样,回头被捉奸在床呢?”
“你怎么知道?”
南潇眉头微微一拧,棉签差点挣断了。
陈砚装糊涂:“什么怎么知道?”
南潇:“冯乔语跟以前的姘头搞在一起,被我当场捉奸,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就是两个礼拜前的事,南潇根本没告诉过任何人。
......
陈砚轻咳一声,偏开脸:“你自己跟我说的,你忘了。”
南潇可没那么好糊弄:“陈砚,你前天才从国外回来,我梦游跟你说的么?”
她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陈韵仪都还误以为自己跟冯乔语依然在谈恋爱呢。
可陈砚却连冯乔语睡了以前的姘头,甚至被她在外地碰巧捉奸这些细节都知道!
“你给他下的套?陈砚,是不是你——”
“我下什么套?”陈砚嗤笑一声:“是他姓冯的自己管不好自己,我有按着头强迫他睡了那女人?”
“你——”
南潇气得一时语塞:“你以后少管我的事!”
陈砚冷笑:“那姓冯的就是个垃圾,骗得了我妈,骗不了我。我若不管你,将来搞出乌七八糟的事来,难道丢的不是我陈家的脸么?”
南潇原本还想争执两句,但听他说骗的了他妈的那一瞬间,心里微微涟漪起一阵酸楚。
冯乔语那样道貌岸然的混账,其实陈韵仪也未必就真的会被蒙蔽......
只是联姻这种事,背后永远钩稽着利益关系。
她十三岁被陈家收养,虽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兴趣特长也样样倾注培养。
但她高考选专业的时候并不能选择自己心仪的计算机,只能选择财会,商务英语这一类。
因为她知道,她将来是要给陈家效力,要给陈砚铺路的。别的女孩口口声声说不要当“扶弟魔”,要追求自己的人生,逃离原生家庭。
可对南潇来说,陈家养育恩情大过天,这些反而是她必须要报答的,理所应当的。
总之......
南潇用拇指按了下肿胀的太阳穴:“总之就是,我的事我会自己安排好。你不用担心会给陈家添麻烦。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你就吃这个?”
陈砚显然并没有在听南潇说什么。
南潇垂了垂眼睛:“不安全,吃了保险。”
她说的是避孕药,而陈砚指的却是刚刚送到门口的外卖。
“地沟油,吃了保险?”
陈砚眯了眯眼睛,不明所以地反问南潇。
南潇回神过来,小心地抽走茶几上的避孕药盒:“哦,你说外卖啊。”
陈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否则,你以为我说什么?”
其实他看见那盒药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南潇想,这些原本也用不着他多提。
早在三年前他出国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南潇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样,干净,识趣,懂事。
总不会真的连这点麻烦都不会自己处理吧。
“没什么。”
南潇晃了下心神,起身去拿外卖袋子。
那是她洗澡之前叫的,萝卜牛腩盖浇饭。
三块胡萝卜,两块白萝卜,拇指盖大小的几块筋头巴脑的牛肉。
陈砚嫌弃地看了一眼,没等南潇动筷子,他起身就手便给倒垃圾桶里了!

他故意把合体两个字咬重了语调,南潇假装没听懂。
“先去找杜总监吧,我刚才看到他了,要带你去部门见面会。”
南潇垂了下眼帘,手机里的工作群永远响个没完。
陈砚在国外的时候,她每天也是这样忙得脚打后脑勺。
现在他回来了,南潇不觉得自己应该被侵占太多莫名其妙的精力。
她手里还有六个在跟项目,一大堆的资质文件,各种标书企划。
之前陈韵仪曾提过一嘴,说明年准备安排她出去进修几个月。
南潇想,或许可以找个借口不再接新活了。
手里这些要做完,也要做好。
才能走。
“记得冰敷一下。”
转身准备离去时,陈砚突然叫住她。
南潇下意识触碰了一下脸颊,“没事,已经消了。”
“为什么?”
陈砚追了一句,几乎没给她思考还能怎么撒谎的空间。
南潇游了下眼睛:“没为什么,可能睡眠少了。免疫力低下也会过敏。”
“我问的是她打你的那一巴掌。”
陈砚眸色乌沉,深邃的瞳仁里,几乎要浸出一抹燎原的血色。
南潇知道,从小到大,自己能瞒他的事本就寥寥。
“没什么理由。”
看她不爽而已。
打了就是打了,要什么理由呢?
小时候陈砚不懂事,觉得陈韵仪把南潇带回来抢了他的关注和宠爱。少年叛逆又懵懂的时期,也没少在她身上恶作剧——
南潇攥紧嗡嗡作响的手机,一秒切回工作状态。
“喂,余总,对,您说您说。”
“您放心吧,我们在品控这一块绝对是把足了关的。陈总亲自盯的项目,您放一百个心。”
“好的好的,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不好意思哦,我这还有个电话——喂,刘行长啊,是,是,财务那边已经把资质交上去了啊?没有么?今天周二是不是?”
“好的好的,我再去跟进一下。”
“您放心,我们都在这开了十几年的户,老合作方了。”
南潇捏着电话,单手压在腰上。
从东侧的窗台晃到西侧的消防栓边,每句话都咬的字正腔圆,脸上的笑容挂在每一块面部肌肉上。
陈砚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恍惚间不知从何时起,南潇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眼里只有陈家,只有陈韵仪,只有陈氏集团。
像个永远不知道疲惫的机器人,甚至连基本的喜怒哀乐都很难形于言表。
他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终于结束了电话,南潇看了一眼微信上的消息。
“陈姨叫我过去了,先走了。”
她转身跟陈砚打了个招呼,提着高跟鞋就要往走廊另一侧跑。
“南潇你是不是贱?”
陈砚双拳微攥。
那一声不算响,但走廊空旷,荡音如一枚回旋的子弹,直刺南潇的心房。
她顿了几秒,假装没听见。转身,继续往前走。
陈砚咬咬牙:“你当真不说?”
南潇头也没回:“没什么可说的。小时候你欺负我,也不是每次都有理由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你忍着不告诉我?”
陈砚叫不住她,于是提步追上了他。
他比南潇高太多了,西侧窗的夕阳投进来,那影子直接把南潇拥抱住——
可她的脚步更快,高跟鞋蹬蹬两下,晃得影子碎了一地。
陈砚的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南潇慌了,一把回身拉住他:“阿砚!”
她怕陈砚去找徐宁月。
“你干什么去!徐宁月的父亲,是你舅舅的顶头上司你不知道么!”
他问她理由,难道他不知道理由么?
她身为陈家的养女,在这个格格不入的圈子用一套特殊的法则去自洽,去生存。
她不是忍,她只是通透。
她闯祸,不会有人给她兜底。
她闹出不体面的事,错的一定是她。
当一个人连甩手离开都要顾虑到会被人戳着脊梁骂白眼狼的时候,还能有多少选择?
“陈砚,徐小姐跟冯诗语是好友,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事。这次,算了......”
南潇单手拽在陈砚的衬衫袖上,紧了几秒,随即松滑落下。
陈砚的肩膀微颤了一下,随后笑容一勾。
“辛苦潇姐了。宁月既然是我的女朋友,性子骄纵,让潇姐受委屈了。多担待。”
说完,他抽回一个冷蔑的眼神,大踏步往前走去。
南潇愣在原地,心头如刺如灼。
其实她心里早该明白,陈砚只是在她面前撒撒混罢了。
对外的利害关系,他心思明镜一样,不会比她来得不懂大体。
他终究是按照陈韵仪的规划,一步步走向一个更接近他母亲期待的样子。
城府,内敛,看似与人热情为善,做派正直雷厉。
实则唯利至上,六亲不认。
......
周末下午,新天地的一家意式茶餐厅里。
南潇没来得及捂耳朵,被白晓琪一声“天呐”震的耳膜都快裂了。
“我以为你俩那会儿只是意外,怎么他一回国,你......你又给了?”
南潇红了红脸颊,挑弄着手里的咖啡勺:“你别说的我跟个圣母赐恩似的,什么叫我又给了?”
宋云岚单手拄下巴,一脸暧昧地笑。
“潇潇的意思,应该是想说,这种事么各有所需。不是她给的,她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想要,对吧对吧?”
南潇差点把半杯咖啡扣她头上:“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把你俩叫出来,不是让你们帮我分析亲密关系的。”
“还分析个毛线啊?”
白晓琪一拍桌子,两眼瞪得跟猫似的:“谁不知道陈砚已经接受了家里的相亲,跟那个徐什么的,整天在公司里高调出双入对。不是,潇潇,你之前也没说过跟你陈砚又在一起啊?这事儿,除了我跟岚岚,没别人知道吧?”
宋云岚抿嘴笑:“没人知道多好啊。我觉得陈砚这个条件,当情人完美。咱们潇潇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对吧?”
“咳咳。”
白晓琪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你?”
宋云岚恍然:“啊?你别告诉我说,你对陈砚还有感情?尼玛——”
说着,她一把拽起南潇那只挂着陈年伤疤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