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其他类型 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老蒋马二蛋子大结局
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老蒋马二蛋子大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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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冠鳕鱼

    男女主角分别是老蒋马二蛋子的其他类型小说《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老蒋马二蛋子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蓝冠鳕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接下来,安静的茶室内,陈泗源把他陈家这几年前前后后发生的变故大致给我们师徒二人讲了一遍:三年前,那时候陈泗源还在读初中,他陈家的生意就已经做的很大了,只不过和现在的规模还差上一大截,一家人也还没住进现在这所宅子。那时,他们陈家人丁兴旺,算上他这个最小的儿子,他爹陈老爷子和原配夫人足足育有四位子女。三年前一场意外的车祸,陈泗源母亲去世了。当时龙江县里的医疗条件差,人第一时间送到县医院抢救不力,就走了。相伴一辈子的妻子走了,陈老爷子痛不欲生,决心大力投资发展我们当地的医疗事业,萌生出了自己办医院的想法。可这个行业不比传统行业需要大量的长期的资金注入,以陈家当时的财力无异于是一笔风险杠杆非常之大的买卖。于是陈老爷子挖空了心思想从政府那争取...

章节试读

接下来,安静的茶室内,陈泗源把他陈家这几年前前后后发生的变故大致给我们师徒二人讲了一遍:
三年前,那时候陈泗源还在读初中,他陈家的生意就已经做的很大了,只不过和现在的规模还差上一大截,一家人也还没住进现在这所宅子。
那时,他们陈家人丁兴旺,算上他这个最小的儿子,他爹陈老爷子和原配夫人足足育有四位子女。
三年前一场意外的车祸,陈泗源母亲去世了。
当时龙江县里的医疗条件差,人第一时间送到县医院抢救不力,就走了。
相伴一辈子的妻子走了,陈老爷子痛不欲生,决心大力投资发展我们当地的医疗事业,萌生出了自己办医院的想法。
可这个行业不比传统行业需要大量的长期的资金注入,以陈家当时的财力无异于是一笔风险杠杆非常之大的买卖。
于是陈老爷子挖空了心思想从政府那争取一些优惠扶持政策,以求降低买卖的风险性。
一次酒局上,经人介绍,陈老爷子偶然间结识了镇里的一位姓周的年轻领导。二人在办医疗方面的想法一拍即合,一来二去就成了要好的朋友,甚至陈老爷子不顾道德上的议论,亡妻才去世半年不到,他就又将那位周领导三十多岁的亲妹妹娶回了陈家。
这个三十多岁的貌美女人,就是现在这个陈泗源的小妈了。
刚进门时,这女人为人低调而且贤良温婉,很讨陈老爷子喜欢,陈家的日子也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着。
不久后的某一天,那位姓周的领导带着一位自称申半仙的道士找到陈老爷子,申半仙声称,陈老爷子的大运已至,命里有三年猛财,挡都挡不住。
只是他陈家老宅的风水平平,接不住这泼天的富贵,财运到了也是过江之水难以存续。
陈老爷子一听这申半仙说的有理有据,的确像那么回事,分析起他陈家老宅的风水弊端也讲得头头是道,加之这人又是他最信任的大舅哥,周领导带来的,于是就带着诚意,求申半仙指点一二。
申半仙也不藏色,直言他用几十年的时间,寻到了两处风水绝佳的宝地,一处名为三塔聚财地,此地地处龙江下游的一处浅滩,依山傍水,上游九里之内江边有两座明清时期留存下来的古塔。
古塔聚气,流水聚财,两座古塔所在的位置正分别锁住两处龙江河眼,但所谓三塔聚财,三木成林,只要陈老爷子肯下财力,再花点功夫时日,在龙江上游九里之内的另一处河眼所在之处再修上一座佛塔,三塔聚财之势可成!
届时在三塔下游的浅滩之处兴建家宅,管保流水聚财子孙代代兴旺,到时候陈老爷子即将到来的三年大运至少也可以吃到个一年半载。
另一处宝地,则位于龙江之畔的一处孤山脚下,此孤山形似蛇头,单从地表上看是一座孤山,但其脉势向西绵延不止百里,如同一条巨蟒险些横亘在龙江之间,若是在龙江之畔填海造陆,建上一处阳宅,那么巨蟒拦江之势可成。
拦半江即可,若是在古代,这半江的流水带来的起运,足以使平民人家得有将相之命!
当陈家少爷泗源讲到这里,我师父林瞎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感慨道:
“流水聚财,但也聚阴!
巨蟒拦江!这得是何等的野心,又是何其的凶险!
那看风水的什么申半仙,他当真是不懂吗?
害人啊!作孽啊!
害!......”
林瞎子长叹了一声,陈少爷听完林瞎子的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眼圈通红,强忍着泪,继续讲述他陈家接下来的故事。
三塔聚财,巨蟒拦江,不出意外,陈老爷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尽管那个申半仙事先讲明了一句,巨蟒拦江带着凶险,常人气运恐难降服。
但彼时的陈老爷子就如同那鬼崔的,着了魔,谁劝都不听,就要那巨蟒拦江,他已经等不及要吃满这三年旺运!
半年后,蛇头山下,龙江畔上填河造陆,一座庄严气派的大宅拔地而起,陈老爷子迫不及待的卖掉老宅领着一家老小搬了进去。
果然,不出半月,陈家医院的项目各项审批顺利通过,紧接着真可谓日进斗金,每天大把的票子流水似的银子哗哗进账,陈家原本的各项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一日千里,陈老爷子也成了龙江县首屈一指的商贾巨富,人送外号陈半县。
由此,陈老爷子对那位申半仙是礼敬有加,重金酬谢,对如今脚下的这座宅子也是一百分的满意。据说这宅院里的景物布置,也是申半仙亲自出手给画的图纸...
这宅子住着虽怪了点,但冬暖夏凉,开春不到三月份池子里的冰就化了,夏天酷暑三伏站在院子里还能穿毛衣。
自搬进这新宅后家族财富蒸蒸日上,陈老爷子的四位子女也是事业有成,开公司的读名校的个个是人中龙凤,陈老爷子只觉得他这一辈子到此,已经算是美满了。
但老话说乐极生悲,陈家人的好日子,很快就过到头了。
搬进新宅的两年后的某一天,噩耗传来,陈家开公司的大儿子和故去的陈妻一样,突遭车祸身亡。
紧接着,大儿子的丧期还没结束,不出一个月,陈家还在国外名校读硕士的二儿子,在酒吧遭遇黑人抢劫,身中数枪当场毙命。
再然后是三女儿,在两位哥哥接连去世的半年后,这位原本是业余体操运动员,身体各项机能年轻健康的花季少女,却在一次剧烈运动后心脏猝死,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接连的噩耗像一计计重锤,砸在陈家人的心上,短短半年内四位子女中死了三位让陈老爷子脆弱的身心一度崩溃。
陈老爷子终于意识到,是这宅子巨蟒拦江的风水出了问题!
如当初申半仙所说,这强横风水降不住的副作用应验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猛烈!来得这般绝望...

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躲在柜子里的我,听见院子里有了马车声。
我爷爷终于回来了!
原来,那天晚上。
李家沟林家:
火炕上,我爷爷正和林瞎子热火朝天,喝得尽兴。
突然!他感觉自己胳膊一阵冰凉,似有条蛇从上面爬过。
低头一看,胳膊上什么都没有!
盘腿坐对面的林瞎子一乐,开口问我爷爷:
“蒋老哥,我记得你不是从来不信邪吗?
咋还供上保家仙了?”
突如其来的话把我爷爷问得一愣:
“保家仙?俺啥时候信过那些糊弄人的玩意儿。
你别跟我搁这逗闷子啊!”
听了爷爷的话,酒桌上的林瞎子突然面色沉重!
赶忙下地翻箱倒柜扯出两张黄符纸,蘸点白酒当我爷爷的面儿烧了起来,而后对着空气念念有词,一阵叨咕。
我爷爷在一旁看着,就好像林瞎子正和屋子里一个看不见的东西交谈。
一向不信邪的我爷爷今天不知怎么,喝着酒也始终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什么事儿。
我爷爷没打断林瞎子,就看见那林瞎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过了好半天,林瞎子翻身下地,把鞋一穿,拉着我爷爷就要走:
“蒋老哥!坏了!
你家出事啦!”
我爷爷一听,也慌了神儿,想起早上那被扒了皮的黄狗心头一凉。
把酒杯子一扔连忙穿鞋下地,套上马车拉着了瞎子火急火燎往家里赶!
路上,我爷爷狂赶着马车,林瞎子把他从蛇仙那听到的事儿边走边说:
原来,昨晚我跟爷爷下山,路过乱坟岗子时,我扔石头打死那个,是个山里成了气候的老黄皮子。
打死了一只老黄皮子,还有另外一只,是一对儿。
两只黄皮子还有一大窝儿崽子!
都说黄皮子有仇必报!
我打死了它丈夫,那母黄皮子带着一窝崽子岂能善罢甘休!
这成了精的黄皮子昨晚就已经来寻仇了。
可我无意间的举动也救了那条得了道的黑蛇仙,那天要不是我半路插一杠子,那黑蛇就让老黄皮子给吃了。
但同样,昨晚要不是那条黑蛇守在门口拦住了我奶奶开门,我们一家怕是现在也都已经横死在炕上了。
那黑蛇有恩必报,本打算再守着我们老蒋家一段时间。
可偏不巧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奶奶一害怕,那黑蛇让那隔壁的马二蛋子抓了去,到现在已经给炖成了蛇肉汤吃了,可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黑蛇在这山中修行多年,即将圆满。
近日恰巧有一死劫.
我和爷爷路过,把它从老黄皮子口中救下,让它躲过了一劫。
谁知道被那马二蛋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条骑马布一裹,法力尽失,稀里糊涂成了马二蛋子的腹中食。
这劫,它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如今没了肉身修为大减,不知要何年才能恢复...
一切似乎都是天命。
当我爷爷带着林瞎子火急火燎的赶到家里时,一进院儿,看到的一幕,让我爷爷险些昏死过去。
老头子跪在地上,不断抽着自己嘴巴,失声痛哭!
刺骨的夜风里,我奶奶被扒成一张人皮,挂在木门上,摇曳...
后面,爷爷在柜子找到了幸存的我。
林瞎子不禁感叹,说我的八字重,命硬,侥幸躲过了一劫。
等爷爷哭完,把我托付给林瞎子,提起猎枪,就要上山,找那窝黄皮子拼命!
八岁的我,再没了先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吓得站在院子里就只剩下哭。
还是林瞎子好一阵劝说,这大雪封山的,肯定不能让我爷爷去送命。
最后林瞎子答应明晚就给我奶奶报仇,这才稳住了我爷爷。
林瞎子说,黄皮子最记仇,也最狡猾。
对待黄皮子不打还则罢了!
只要打!
那就必须斩草除根,一窝端!
天一擦黑儿,二人就开始准备晚上报仇的事儿。
林瞎子在我家院子里东南西北四个角拿罗盘测算,往地里钉下了十几根桃木桩子,桩子头儿拿红布包裹,又贴上符。
好像摆下了什么迷魂阵。
当天夜里,我家院儿里院门紧闭,大门挂着锁,仅开着一条小缝儿。
院子正中间,插着一根稻草人。
那稻草人穿着我的衣裳,脑袋上贴着我的生辰八字,在夜风中显得格外诡异。
四下寂静之中。
我爷爷和林瞎子二人趴在房顶,紧盯着院门上,那条开着的小缝儿。
“吱~”
门缝一挤。
挤出了一个土黄色的小脑袋,尖尖的嘴巴子上几撇胡子,两颗豆粒儿大的眼睛在暗夜里冒着绿光!
黄皮子警惕的朝院子里看了看,看向院中央的稻草人时目露凶光,尾巴绷得溜直儿,冲进了院子。
紧跟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一窝的黄皮子冲进了我家院子。
房顶上我爷爷手上的老茧捏得猎枪把儿直响!
一旁的林瞎子小声示意我爷爷再等等。
不多时,院子里多了一大六小足足七只黄皮子,聚在院中间将稻草人撕得粉碎!
突然,林瞎子一声大喊!
黄皮子们一愣。
“砰!”
“砰!”
声枪接连炸响!
两只黄皮子的肠子喷了一地。
院子里的黄皮子炸了庙儿!撒腿就要跑!
可奇怪的是,院门就在那,那些黄皮子就好像看不见,始终在那十几根桃木桩子围成的圈儿里焦急乱窜。
此时我爷爷已经红了眼,装药,上膛,破口大骂!
砰砰,又是两枪!
又有两只黄皮子倒地。
就这样,我爷爷在房顶打,黄皮子在地上逃。
几轮枪响过后,院子就剩下那一只大黄皮子还很能动。
它恶狠狠的盯着房顶二人,口中发出瘆人的连连怪叫。
最后,我爷爷大骂一句畜生!
装好药,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黄皮子的脑袋。
就在此时,院门突然一阵晃动,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蒋家嫂子,我来借点小米儿...”
......
在马二蛋子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房顶上的二人将注意力全都向他看去,等我爷爷和林瞎子再回头时,院子中央哪还有那只黄皮子的影子...
处心积虑布置的迷魂阵,在生人出现的那一刻,生门便暴露了出来。
还是没能斩草除根!
在最后一刻,前功尽弃。
接下来只会招来黄皮子更疯狂的报复!
果然,第二天,我家院门上多了一只吊死的黄皮子。
这畜生的脸上挂着诡异的,人一样的微笑。
炕上的我,全身发冷,蒙着大被,奄奄一息。

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身体已脱离了我的掌控,仅有意识和部分感官可以留存。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一条蛇一样钻入漆黑冰冷的水潭,弯弯曲曲的像下游...
不一会儿,手掌摸到了什么什么东西,软乎乎的,是肉。
随后又摸到了一截冰冰凉凉的长条东西,一节一节的,是铁。
两只手抓住那长条的两头,用力一扯,长条扯成了两节。
扛着那坨带着铁的肉爬出了水面。
之后周围又是很多肉在恐惧,在叫喊。
我的身体抓住其中一坨干巴巴的肉扯下了一小块。
感觉我的身体它很饿,拿着那块肉就往嘴里塞。
身体吃饱了,我的意识也随之休眠。
......
当我再次睁开眼,环顾四周,清冷的月亮下此时的陈家大院儿里是一片死寂。
打翻的椅子和满地的鲜血,院子里被搞得杯盘狼藉。
温热的水滴到了我的脸上,林瞎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小方!
徒弟!”
眼前的林瞎子嘴唇发白,面色铁青,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
见我醒了,老头子抹着眼泪,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我的好徒弟!
我林瞎子这辈子值了!
以后你要学啥,我都教你!
呜呜...”
老头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师徒五年我从没见过这臭老头这幅样子,脸上不知是喜悦,还是伤心,抱着我呜呜咽咽的说:
“小方啊!
今天...今天我林瞎子本该死!
是你拿阳寿替我挡了灾啊!
呜呜呜...
这叫我林瞎子,怎么...怎么和你爷爷...
和死去的老嫂子交待啊!
呜呜呜...”
我听明白了,我拿三年阳寿换了黑蛇捆死窍上身一刻钟这事儿,看来林瞎子是知道了,二十五再减三。
呵呵,现在我就剩下四年可活了。
害...
我抬起手,帮林瞎子擦了擦眼泪,有些事儿事到临头,可能就释然了,躲也躲不过,不释然又能咋办呢?
活一天儿算一天儿吧。
我捋了捋湿乎乎的头发,拍了拍林瞎子的后背,笑呵呵的安慰他道:
“师父啊,你可别哭啦,你都多大岁数啦!
不吉利呀!你徒弟离死还有好几年那!
师父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你肯定比我先走!
你要实在不放心我现在就把份子钱给你提前随上,你先花着。”
林瞎子转悲为怒,捏着我的后脖梗边捏边骂:
“你个王八犊子!
跟你师父说啥胡话那!
......”
就在师徒俩坐在池塘边嬉闹之时,我一挪屁股,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直咯大腿。
我摸出来一看,黏糊糊的,竟然是一只人手!
准确的说是一只如同被野兽撕咬过,残缺不全的烂手!
我喉咙一酸,牙缝里的血腥味儿混着肉渣一口呕了出来:
“呕......
咳咳咳...”
看着地上的烂手,我不敢去想在常七爷上我身捆我死窍的时候发生过什么,撅着屁股,肚子里的苦胆都要吐了出来...
溺水的林瞎子看样子已经没事儿了,他起身拍打着我的后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不远处池塘边的一棵柳树下。
此时申半仙正半躺着,靠在一棵大柳树下,破烂的紫色道袍下遍布狰狞的伤痕,嘴角往外淌着血沫子,一只胳膊拄着地,另一只胳膊当啷这就剩下半截...
见我们师徒俩仙他走来,申半仙的身子本能的往后退了退,此刻看我的眼神就像见了鬼,瞳孔里爬满了恐惧...
他咬着牙,强撑着抬起另一只手,指着林瞎子:
“你...林瞎子...
我...我真是想不到...
阴阳先生林瞎子竟然...
竟然收了个出马的当徒弟!
道爷我...
今天算是栽了...”
随后又指着我,胸腔起伏,仰起脖子嘶吼着:
“上你身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如此凶戾的妖仙儿你背得动吗!”
我不答申半仙的话。
只是走到他面前,也不废话,一脚把他那只能动的胳膊踩在脚下,抡圆了胳膊就是一拳!
我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申半仙的脑袋上,干巴瘦的申半仙儿差点直接背过气去,抽搐了两下好半天都没了动静...
见我还要打,林瞎子一把拦下了我,摇了摇头:
“杀人偿命,不用你动手。
我和他之间还有观山关,火海关,两关没斗!
阎王那交了生死契约,一方不认输,就不算完。”
缓过气的申半仙听到林瞎子的话哈哈大笑,再次抬起手吃力的朝紫袍子的里怀摸去,摸了半天,颤颤巍巍的摸出来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红色小药丸,混着嘴里的血咽了下去。
片刻后,申半仙身上的血似乎止住了,惨白的脸多少也有了点血色:
“好...林瞎子...
你讲道义,我申五六竟你是条汉子!
今天我欠你们师徒一条命,他日会还!”
申半仙颤颤巍巍的拳头攥起来朝林瞎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林瞎子不再看躺在地上的申半仙,拉着我扭头离去,走了几步,回头朝申半仙说了句:
“行,我们爷俩儿等着你。
还有两关,将来就算我死了。
我徒弟也会奉陪到底!”
我看了一眼申半仙,点了点头,师徒俩大步离去。
身后,远远的听到,申半仙:
“这老陈家的风水,我劝你们师徒一句!
不要动,也不要管!
这潭池子里的水,太深...
一但粘上了...”
申半仙的声音渐渐远去,此时空荡荡的陈家大院空空如也,除了满地的狼藉,不见半个人影,先前看热闹的那些人见出了事儿。
此时都已经逃了,先前那位牛逼哄哄的周镇长和他的那些保镖,也早就开车跑没影儿了。
看看头上的月亮,天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师徒俩也没车,身上都还有伤。
此刻只能踉跄着身子朝眼前的别墅走去,希望陈泗源这小孩能做回他小妈的主,收留我们爷儿俩一晚。
估计他也不会拒绝,毕竟眼下申半仙是废了,他老陈家的白事儿,还有他老陈家的风水,陈泗源身上的死劫,还都得指望我们师徒呢。
“铛铛铛...”
放着门铃不按,我和林瞎子敲响了陈家别墅的大铁门...

“啊!...”
“啊!...”
棺材飞速来袭!
沿路的众人惊呼着连连躲避!
走在队伍末尾的我还在低头生着昨夜的闷气,等我听到叫喊,一抬头,大红棺材已经到了我脸上!
此时我想躲避已经来不及,这一下要是给我撞到不死也残了!
一瞬间,我闭上眼睛,脚底一滑,往后摔倒在地...
“咚!”
我耳边一声闷...
睁开眼...
自己竟然没事...
眼前的红棺材距离我的脑袋,只有十几厘米。
在我摔倒的地方,裤裆底下正好有那么一根水桶粗的老树桩,在最后一刻把棺材拦了下来...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抬头无意间注意到,晴空上大热的太阳下,眼前的棺材盖儿,惊然丝丝渗出水来!
“咔!”
头顶的晴空上突然一声炸雷!远空一大片乌云袭来!拔地而起的狂风吹得林子里的树枝嘎嘎作响!豆粒大小的水珠自万米高空而下,又是一场大雨倾盆!
这是什么鬼天气!
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很不寻常,总感觉接连的两场大雨似乎是围着棺材下的,里里外外透着邪!
原本的一场送葬被打乱,大雨让本就泥泞的山路更是难行,送葬的宾客乱作一团,纷纷顶着雨往山下跑,陈家人此时也乱了方寸,只等着林瞎子做决断。
林瞎子蹭了蹭棺材盖子上的雨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乌云,语气自责中略有无奈:
“害...
要出事儿啊!
走吧,抬回去...”
......
转眼到了夜晚,又是雷雨交加,暴雨整整下了一天!
别墅大厅,灵堂内。
几个家仆在林瞎子的招呼下,正用力撬着棺盖,林瞎子想查看一下此时棺材里尸体的情况。
“嘎吱...”
厚重的棺材盖子被掀起一条缝,站在一旁的我,顺着林瞎子的目光,朝棺材里那条缝隙看去...
一片漆黑的棺材里,渗入一点点光亮,深蓝色的寿衣映入眼帘...
目光一点点向上挪...
陈老爷双目紧闭,紫青干瘪的脸上沟壑狰狞,右手的食指竟少了一截!整齐的断口渗透着黑血,好像齐刷刷的被人用刀剁了去!
是谁砍下了尸体的手指?疯了吗?看这断口很新,白天棺材旁一直有人,估计就是昨晚的事儿!砍尸体的手指有什么用?有仇吗?有仇该砍脑袋呀!
眼前棺材里既惊骇又诡异的一幕,使得众人面面相觑。
此刻陈家的人只有陈泗源的小妈不在现场,黄昏时吃过晚饭,那女人就不知道干啥去了。
剩下嫌疑最大的就是我师父林瞎子了,昨晚应该是他一直在守着棺材,但我相信不是老头子干的,我师父要尸体的手指头干啥?
大家都很疑惑。
陈泗源和梅姨两人连同我的目光一起看向林瞎子。
林瞎子同样是满脸的疑惑,他同样也想不通有人砍尸体的手指头干啥,这应该不是什么搞邪祟的手法...
这怪事儿也理不清什么头绪...
先抛开手指的事儿不说,此时尸体的情况已经十分危险,用林瞎子的话说,从尸体紫的发黑的皮肤已经煞气凝结成的细密水珠上看,已经化成僵尸。
距离起尸也仅仅只差一线!
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恐慌,这些话是林瞎子把我拉到一旁单独和我说的,现在这尸体已经极其危险,建议今晚别墅里的人立即疏散!
重新盖好棺材盖,林瞎子取出一盏爬满绿锈的青铜灯点燃,压在棺材盖上,这灯是阴阳先生祖传的镇尸灯,每次出活儿林瞎子都随身带着,但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用!
林瞎子神色凝重的向我和众人交待道:
“小方,今夜咱们师徒俩在这儿守夜,只要这灯不灭!
就不会出什么事儿!
你们其他人都离开,明天天亮了再回来!
准备些桃木,天一亮外面的雨一停,这棺材必须烧掉!”
陈泗源点了点头:
“烧吧!
今晚的事儿,只能拜托您二位师父了!
您们二位对我陈家的恩情,我陈泗源都记着...
梅姨,您带着仆人们尽快离开,我陪两位师父再呆一会儿,
也算给我爹守会儿灵,尽尽最后的孝道...”
半夜...
暴雨拍打着玻璃,噼啪作响,窗外电闪雷鸣!
此时空荡荡的别墅里,陈老爷巨大的黑白遗像前,仅剩下我们师徒两人枯坐着守着红棺材。
“嘀嗒...嘀嗒...”
别墅二楼传来的滴水声似人的脚步,棺材盖铜灯里的火苗忽明忽暗...
“啊!”
死寂中,别墅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
紧接着两个陈家的女仆急匆匆的跑进了大厅:
“林...林师父...
您快去看看吧...
车坏在...坏在路上...
梅姨...梅姨她好像中邪了!...”
我一旁盘腿的林瞎子猛得坐起身:
“快!快带我去!”
林瞎子迈开腿紧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我,语气恳求着对两位女仆说道:
“姑娘...你...你们俩能不能留下一位在这儿陪我徒弟呆一会儿,
另一位赶紧带我去看看小梅,没啥事儿咱们很快就回来...”
其中一位单眼皮长相秀气的姑娘神色挣扎着点了点头,看着大红棺材的神情难掩恐惧。
我没有说话,此刻坐在地上的我大概已经知道那天半夜隔壁林瞎子的房间的女人是谁了...
一阵沉默...
我起身看了看林瞎子和两位姑娘:
“不用了,你们都走吧,
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
师父你快去快回...”
之后,林瞎子带着另一位女仆急匆匆的离开了,那位单眼皮的姑娘主动愿意陪我留了下来守着棺材。
总之我很感谢她,具体让她留下来的原因就不问人家了。
漫漫长夜,两个人总不会比一个人难熬。
起初,眼前的棺材让单眼皮的姑娘很恐惧,她低着头,不敢看,一双手抱着肩膀,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两人听着窗外的雨声,我尝试着主动找起话题,说的都是一些:
“你叫啥啊...
你多大啦...
你家住哪啊...”
诸如此类查户口一样没营养的话...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女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你是不是还没谈过女朋友呀...”
说得我一阵脸红...
我确实没有谈过,辍学的也早,离开学校后这五年多就没怎么和同龄人接触了,尤其是姑娘。
女孩比我大两岁,家里也是我们龙江本地的,在陈家做工以及有几年了...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天色渐晚,日头西沉。
运尸车终于开了回来...
拉着棺材的黑色厢货车一进院子,原本晴朗的天空惊起一道响雷!
“咔!”
远处蛇头山上的一棵老槐树被雷击中,惊起一片乌鸦。
紧接着,一股狂风自西边而来,吹得院子里沙石翻滚,随之大雨倾盆...
顶着狂风大雨,家仆们手忙脚乱的在雨水中卸车,一口刷着红漆的老檀木棺材被八个家仆吊着绳子从货车后门抬了出来。
林瞎子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朝棺材跑去,我也紧赶几步追上前去。
这棺材似乎很重,八个壮汉家仆勒紧绳子扛肩上,使出了吃奶的劲,脚窝纷纷深陷泥里,顶着雨水,走的每一步都很吃力。
林瞎子来到大红棺材面前看了看,眉头一拧,随后这老头又将自己指甲使劲的在棺木上扣了扣,扣下一点红油漆,在雨水中努力的凑到鼻前闻闻了,神色大惊:
“快!快!
赶紧抬到屋里去!”
林瞎子哑着嗓子大喊,语气十分着急!
见此,院子里干活的一众人也连忙上前搭把手,大伙七手八脚的把这大红棺材运到了别墅大厅。
大厅内,灵堂遗像前,林瞎子眉头紧锁绕着棺材来回踱步。
此时就连少妇和陈泗源母子,也瞧出了事情不对,站一旁紧张的盯着棺材,不敢出声。
死寂的气氛里,我先忍不住发问:
“师父,您看出什么了没有,
是这棺材出了问题?”
林瞎子叹了一声,把手往棺材上用力一拍,一声闷响吓了众人一跳:
“害...
咋净是些麻烦事儿...
棺材没问题,是里面的尸体出了大问题!”
我磕磕巴巴的问:
“僵...僵尸?”
林瞎子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
陈老爷的怨气太重啦!
现在这尸体距离彻底尸变就差一步!
里面的煞气浓得都往外渗啦!”
别墅外雷雨交加,灵堂内气氛压抑,僵尸这两个字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吓得面如土色,有胆小的家仆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僵尸这种东西条件极难形成,我跟了林瞎子学艺五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近现代的历史上这东西每次出现,皆是闹得一方鸡犬不宁,其危险程度,难缠程度远非一般鬼怪所能比。
刚刚林瞎子说陈老爷怨气太深,我记得陈泗源不是说他爹是在床上犯了心脏病猝死的嘛?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当时林瞎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少妇,陈泗源,包括那位梅姨,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林瞎子总说人心难测,还真是各有各的精彩...
陈老爷究竟咋死的我不好奇,也跟我们师徒无关,眼下最要命的是眼前大红棺材里装的尸体马上就要尸变了!
林瞎子几步来到陈泗源面前,在此时满脸惊恐的陈泗源耳边小声说道:
“陈小少爷,这时候,你得拿个主意了。
你爹陈老爷的尸体,必须得尽早火化,最好就是今晚!”
声音很小,但屋子里死静,我听到了,少妇也听到了林瞎子的话,立马上前表示反对:
“不行!坚决不行!
求两位师父再想想办法吧,我们家老陈生前最怕火了!
他临死前我就在他床上,他特意趴在我耳边交待我,
不要把他火化!必须土葬!
再说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棺材还能拉到哪去?
总不能在这屋里火化吧!
泗源!你也不希望你爹他死不瞑目吧!”
这女人的说法给我整乐了,陈老头咋死的她支支吾吾,这事儿她倒是记得清楚,今晚要是听了她的必然坏事,也不知道她想干啥,真是他妈离谱!
见小少爷犹豫不决,表情挣扎。
此时一旁始终未说话的梅姨站了出来,语气强硬的开口说道:
“请二位师父就按照我们夫人说的办吧,你们收了钱,主家的意愿最大不是吗?真要是出了什么变故,我相信有两位师父兜底,自会平安无事...”
梅姨的话说完,就连陈泗源也是一惊,这什么情况?
整个陈家上下就连普通家仆都知道,这位在陈家伺候多年的梅姨与陈家这位小夫人两个女人之间不对付,一向是唱反调,今天这件事儿上,这老太太是也跟着吃错了什么药?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些火了,这不胡闹嘛,我指着这家人愤怒的吼道:
“你们随便!我们师徒不伺候了!
师父,走,这个钱咱不挣了,
他妈的,你们知道现在这棺材里装的东西多吓人不!
僵尸啊!半夜棺材盖儿要是翻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我的话说完,眼前的几人身子不自觉后退,恐惧深深的写在了脸上。
这时陈泗源终于说话了:
“要不...烧了吧...”
刚有一个松口的,此时林瞎子这老头竟也跟着发了昏:
“行吧!
小方,咱们尊重主家的意愿,不烧了!
不过这棺材等不了三天,明天一早就得下葬!
小方今晚咱爷俩儿在这儿守夜,
盯紧点儿,一宿也出不来什么大事儿。”
我一愣,疑惑的看着这个老头,想确定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少妇和梅姨两个女人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林瞎子的眼神不自觉的往梅姨身上瞟了一眼...
“行!
我怕死,不敢守,先回去睡觉了!
你们没啥事儿别叫我,有事儿也别叫我了!”
我愤愤的朝众人摔下一句话,离开大厅回了房间...
......
侥幸,大厅灵堂里的棺材没出什么事儿,平安渡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一放亮,雨也停了。
一切仪式从简。
由主持白事的阴阳先生林瞎子,头前引路。
外来的亲朋连着陈家人以及几十名家仆,百人队伍顶着寒风,抬着红棺材,浩浩荡荡的上了山,前往林家祖坟...
脚下的山很大,山路漫长,汽车上不去,一步步只能靠脚走。
日上三竿,阳光穿过头顶的密 林洒在羊肠小道上,昨夜下过暴雨的山路有些湿 滑,抬棺材的几个仆人其中的一个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几人齐齐摔倒,大红棺材闷声落地!
“砰!”
死沉死沉的棺材在陡峭的山路上,一路顺着斜坡往下,如同一头野牛,快速的向后面送葬的人群冲去!